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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谁知在病房楼下，却遇到了黎淮山。

　　见到她，黎淮山攥紧了手上提着的一大袋营养品，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微皱眉。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说出一句：“你是来看苏首长的吗？我跟你一起。”

　　心滞了一瞬，苏语月攥紧了手。

　　盯着眼前这张正气刚毅的脸，想到他做的事，她的怒气到底还是没有压住。

　　“你有什么脸来这里？难道不是你故意把把我军演撞山的事告诉了爷爷，才害得他出事？”

　　黎淮山一怔，半晌后只吐出两个字：“抱歉。”

　　只是抱歉？

　　他以为，他这两个字分量多重？

　　苏语月嘲讽一笑：“你不必道歉，是我的错。”

　　“是我不自量力喜欢你，逼着你和我结婚，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对我的不满冲我爷爷撒气。”

　　她控制不住红了眼，眼中再也没有半点爱意。

　　只有失望，甚至……恨。

第9章

　　黎淮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语月，凝着她苍白脸色的泪，心头莫名慌张：“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还没说完，却被苏语月冷漠打断：“黎淮山，我再次郑重通知你——我会主动向组织申请，放你自由。”

　　黎淮山浑身一僵，提着袋子的手攥得很紧，因为用力关节都泛了白。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透着紧绷：“军婚不是儿戏……”

　　可在苏语月的冷眼注视下，他后边的话顿住。

　　沉默了一瞬，才低沉补充一句：“我们的婚事是首长撮合，至少等他苏醒之后再说。”

　　苏语月更看不懂他了。

　　他心心念念要照顾许盛莲一辈子。

　　放他离开，他不该高兴？

　　“随你。”苏语月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他的想法，推开人走向楼，“看望就不必了，我爷爷这不欢迎你。”

　　撂下话，苏语月回到了病房。

　　黎淮山确实没跟上来。

　　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老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眼中又漫上水雾。

　　她在岁月中一点点成长，而曾经那个为她遮挡风雨的高大身影，在不知何时却已经佝偻瘦弱。

　　苏语月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就像他曾经无数次鼓励她时一样：“爷爷，我知道您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觉……没关系，我会等您醒来。”

　　苦涩似乎从心脏处蔓延了出来，苏语月的指尖轻颤。

　　“对不起……我任性做了很多事，所以才累垮了您的身体……”

　　“爷爷，我知道错了，只要您好好的，我再也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着，她抬手擦了一把泪。

　　深呼吸一口气，刻意将声音染上笑意：“爷爷，忘了跟您说，组织已经恢复了我的职位，我等会儿会开着您给我挑选的08127去巡航了。”1

　　说着，她的泪又忍不住涌出：“……您怕我伤心，让整个军区瞒着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08127……是爸爸的战机编号。”

　　“我五岁就失去爸爸妈妈……有它在，就像有您和爸妈陪在我身边。”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怕呢？”

　　“爷爷……”

　　苏语月说不下，缓了很久才止住哽咽。

　　擦去眼角的泪，她站起身：“爷爷，我该回军区了……我等您醒过来，等您看我成为您的骄傲。”

　　苏语月依依不舍走出病房，却看见黎淮山靠在墙壁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门口另一边，还站着爷爷的警卫员。

　　她的步子微顿了一下，并没有停。

　　“苏语月……”

　　和黎淮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喊着她，可她始终没有回头。

　　凝着她背影，他只能轻声说完未说出口的话：“祝飞行顺利，准时返航。”

　　直至苏语月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黎淮山才收回目光。

　　他转身走进了病房，将东西放到桌上。

　　看着苏老爷子紧闭的双眼，他的眼中浮现起愧意：“如果当初得知她军演出事时我没有慌张到压不下自己的情绪，让您看出了端倪，您就不会出事了……”

　　“她因为这个怪我，我能理解。”

　　说着，他的目光更黯淡了些：“军演这事，我错怪了她……也才发现我对她有偏见，结婚之后，我和她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沟通过。”

　　他和苏语月之间，似乎有很多误会。

　　“首长，我辜负了您的栽培和信任……”

　　絮絮叨叨，黎淮山头一次话这么多。

　　回过神来，他已经在病房坐了一两个小时。

　　身体都有些麻木，他站起身：“首长，我下次再来看您，希望您早点醒过来。”

　　“如果可以，也希望您能劝一劝她……不要离婚。”

　　他们夫妻关系磨合的很差，但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会好好沟通，好好改善，他没想过离婚……

　　正准备离开，黎淮山却见到苏老爷子的手指忽地动了一下。

　　下一秒，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黎淮山忙要去找军医过来，苏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梦见语月出事了，她在哪里？叫她回来见我……”

　　……

　　此时，南海巡航半空。

　　苏语月认真操作巡航，不时汇报着情况。

　　她喜欢这种感觉。

　　飞机下面是她所守护的国家领土，身后是她所守护着的百姓。

　　上一世她退役后的十数年，都没再碰过飞机了，这一次她有一辈子的时间飞翔在天空，守卫祖国的大好河山……

　　“滴——滴——”

　　机载警戒雷达忽地发出警报，苏语月盯着表盘显示的截获信号，面色突变！

　　“哔——”

　　迅速接通对讲机，她盯着前方铿锵有力报告：“指挥室！指挥室！08127报告！左翼方向发现敌机入侵我国领空！”

第10章

　　而且，敌机信号点前进方向，还是东南沿海居民区。

　　百姓手无寸铁，敌机一旦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指挥部传达指令——

　　“我方已对敌机信号实行追踪监视，08127，请务必在支援之前，配合作战搭档，确保自身安全！”

　　“08127收到！”

　　苏语月坚定道：“08127会尽全力拦截！”

　　报告完毕，苏语月配合另外一位飞行搭档，握紧操纵杆直直拦在了敌机前方。

　　望着不怀好意的敌机，她厉声喊话：“我是中国空军，你已进入中国领空，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砰！”

　　喊话音落，敌机竟直接发起了进攻。

　　苏语月猛地俯冲下去，护住搭档战机后方，发射炮弹拦截住敌方的进攻——

　　空中轰然炸响。

　　硝烟中，苏语月利落坚定的话响彻领空：“08127战机驾驶员苏语月，将誓死维护我国领空主权！”

　　……

　　空军基地，医院。

　　苏老爷子醒后，被医生带去检查。

　　黎淮山守在检查室外，握住心口靠在墙壁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苏首长醒来问了那一句——

　　【我梦见语月出事了】

　　一名护士见状劝：“同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检查过后我会通知您。”

　　闻言，黎淮山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快。

　　尤其是心脏处那尖锐的不安，让他无法忽视。

　　自己这是……怎么了？

　　黎淮山攥了攥手，恰好这时下属来报，关于处罚许盛莲的后续事务需要他处理。

　　他这才离开医院。

　　正要去政委办公室，谁知路过资料室，却意外见到许盛莲在里面。

　　黎淮山蹙眉走过去，却听见她嘟哝。

　　“检修科的人把军演的失事飞机检查资料放哪去了？如果被人查出飞机失事的主要原因是我故意修改了副驾的调控数据……”9

　　顿了下，她更显得烦闷：“苏语月那贱人命大，飞机都撞山了竟然还没死，害得我提心吊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可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猛地僵住了。

　　“黎……黎大哥……”

　　黎淮山的脸色阴沉的要杀人：“许盛莲，你竟然私自篡改调控数据，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谋杀！”

　　许盛莲瑟缩了一下，像以往那样哭哭啼啼：“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和苏语月离婚吗？”

　　“你对我那样好，答应照顾我一辈子，不就是因为喜欢我吗？我就要把苏语月这个不要脸的赶走……”

　　“够了！”

　　黎淮山厉声喝止，气得脑海一阵发晕。

　　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他竟然为了这么个蛇蝎的女人，一次次伤害苏苏语月：“许盛莲！我从来没想过离婚，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死去哥哥的遗愿！”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我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