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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嘴角硬扯出一抹笑：“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江砚礼眉心很轻的皱了一下，方舒意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很晚了，睡吧。”

江砚礼盯着她看了许久，藏起眼底暗芒将她搂入怀中。

很快，均匀呼吸声传来。

翌日，方舒意睁着酸涩的双眼从床上醒来，后半夜她几乎没有睡，却也不敢睁眼，只怕被那个所谓的系统检测到。

直到天快亮，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她睁开眼时，身边已经空了，起身走出房间，食物的香气从楼下飘上来，钻入鼻腔。

楼下，江砚礼系着一条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面前，低垂着头认真的做着早餐。

听见动静，他抬眸看过来展露笑颜：“你起了，早餐马上就好了。”

这是方舒意曾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婚后生活，可她现在却满心苦涩，再也感受不到半分甜蜜。

就连江砚礼那曾经令她沦陷的笑容，此刻看来，就连弧度都像是带着精心计算。

等她回过神来时，江砚礼已经将做好的早餐放到了她面前。

方舒意拿起刀叉吃了一口，味如嚼蜡。

她的安静令江砚礼突然不安起来：“阿意，你怎么了？你从昨天开始就很不对劲。”

他的眼中满是担忧。

方舒意手一顿，心中浅淡刺痛涌上。

他就是这样如此注意她的每一分情绪。

十年了，当真没有一点真心吗？

“没事，只是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不太适应。”

江砚礼被她逗笑，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中：“我们连七年之痒都过来了，怕什么？”

方舒意抬眸看向他，男人眼底的真诚让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良久，她轻声道：“对，有什么能比得过我们的十年呢？”

江砚礼握着她的手一紧，只是一瞬，他偏头吻上她的脸颊：“是啊，你在家好好休息，老公下班回来带你吃好吃的。”

江砚礼离开后，昨晚那一幕又浮现在方舒意脑海。

今天早上都没听见那个电子音再响起，会不会真的只是她做的梦？

不然利用她的爱意就能复活一个人，这也太过荒谬。

方舒意想不通，也不敢再想，只能找些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来到江砚礼的书房，一墙的专业书看得人头晕。

就在她刚要离开时，却无意间瞥见了角落里一本天蓝色封皮的书。

岩井俊二的《情书》。

鬼死神差地，方舒意抽出那本书。

与此同时，一张照片从书的夹缝中掉了出来。

方舒意低头看去。

照片上，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树荫下，她轻轻扬起笑脸，清新淡雅。

方舒意颤抖着手将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

这个人她认识，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何皎皎。

可因为高中毕业后的一场意外车祸，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直到大学后她遇见了江砚礼，才从失去好友的伤痛中一点点走出。

所以江砚礼口中的‘娇娇’，其实是‘皎皎’。

方舒意眼眶酸涩，泪水在她眼睛里打转。

她忽然想起江砚礼的手机壁纸，也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背影。

这十年来，江砚礼无论换了多少个手机，壁纸却不曾换过。

方舒意也曾很疑惑地问过，江砚礼却说：“这就是你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这照片对我有特别的意义。”

她虽然不记得这回事，却记得自己高中的确爱穿白裙，所以她信了。

现在看来，那分明是何皎皎。

胸膛好似有口气在乱窜，撞得方舒意肺叶都刺痛。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

第3章

方舒意转头看去，撞上一双黑沉的眼睛。

下一瞬，江砚礼上前从她手中将那张照片抢走。

他的动作急切到近乎有些粗暴。

方舒意往后撞在书架上，一本厚重的书从她头上砸落下来，划破她的额头。

血色瞬间氤氲进眼睛。

很疼。

可方舒意却僵住了，擦也不擦，只傻傻看着江砚礼。

江砚礼也顿了一瞬，随后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发抖：“阿意，对不起，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方舒意也不挣扎，就那样安静地任他抱起。

医院内。

医生帮方舒意包扎好后沉声道：“真危险，幸好没砸到眼睛，一会儿去打一针破伤风……”

江砚礼在一旁神色愧疚。

等医生走后，他看向方舒意：“阿意……”

一直一言不发的方舒意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吗？”

江砚礼一愣，攥紧她的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离开我。”

额头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方舒意眼前也有些眩晕起来。

她抽出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你说吧！”

江砚礼顿了顿，苦涩一笑。

“其实何皎皎是我的tຊ初恋，可是她后来突然就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她。”

“所以我今天看见那张照片，当年被抛弃的记忆又出现了。”

“阿意，是你救赎了我，这十年，是你陪在我身边，我留着那张照片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方舒意看向江砚礼眼底，他好像真的很恐慌，有种即将失去一切的破碎感。

她轻声打断：“她死了，车祸。”

江砚礼有一瞬茫然无措，呢喃道：“我，我不知道！”

“需要我带你去她的墓前看看吗？”

江砚礼摇头，用力抱紧方舒意：“她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有你。”

方舒意闭上眼，心底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

如果是演的，江砚礼未免演得太好。

可是，那个电子音没有再出现。

昨晚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回到别墅，江砚礼将医生开的一大堆药分门别类放好，又端来一杯温热的水。

“阿意，你先将今天的药吃了，休息一会儿。”

方舒意看着他忙前忙后，突然问：“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回来？”

江砚礼在她身前蹲下：“可能是因为我一结婚就忙于工作，所以你才状态不好，所以我让秘书把后面的工作都推了，回来多陪你两天。”

无懈可击的理由。

方舒意垂下眼眸，将手中的药一把吞下。

江砚礼见状起身去做饭，突然，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提醒。

方舒意看了一眼那壁纸的白裙背影，拿过手机试探道：“我看腻了，换一张吧？”

不远处的江砚礼动作一顿，抬眸冲她笑道：“那你就换成我们的婚纱照。”

“我给你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的密码。”他说完毫无戒心地转头洗菜。

方舒意换了壁纸，照片上，两人笑容甜蜜地对视，看起来天造地设。

也许是太过疲惫，方舒意随意吃了两口就去睡了。

然而没过多久，窗外响起引擎的轰鸣声。

原本熟睡的方舒意猛地睁开眼，她撩开窗帘往外看去，江砚礼的跑车消失在夜色中。

方舒意拿出手机，手机上一个红点飞速前行，她下楼打了辆车跟在后面。

今天换壁纸时，她就将两人手机开了位置共享。

很快，方舒意来到跟随指引来到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江砚礼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方舒意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医院很大，她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江砚礼，正想放弃时，不远处的VIP病房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皎皎，再等等，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方舒意顿住，她慢慢朝VIP病房靠近，隔着玻璃看过去。

江砚礼牵起躺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的手，放在唇边珍惜的吻了吻，眼神满是眷恋。

看见那张紧闭双眼的熟悉脸庞，方舒意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何皎皎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不仅参加了葬礼，还曾去墓园祭拜过。

为什么现在，她会躺在里面？

第4章

江砚礼毫无察觉，像是宣誓一般郑重地道：“皎皎，我爱你……”

方舒意猛地往后一退。

她明明很想冲进去质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最后她却只是踉跄着后退，近乎狼狈地逃离这地方。

路过护士站时，两个护士的对话声传来。

“4楼VIP那位又来了？”

“真爱啊，他爱人这样十年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