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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有瑶不由笑自己痴傻，“娘亲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灵儿，却忍不住想念灵儿，每年都会根据灵儿的年岁，做两套差不多的衣裙，没想到灵儿还能穿上娘亲做的衣裙。”

　　“灵儿喜欢娘亲做的衣裙。”尤妙人现在就想爹爹也在就好了，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跟爹爹和娘亲团聚。

　　尤妙人浅眠了半个时辰，就有人过来给她娘传话，让她去见徒有家的族老们。

　　她回到月氏族的消息果然传开了，尤妙人换上月氏族的衣裙，徒有瑶跟她一同前去。

　　徒有家是上百年的大宗族，偌大的宗祠里，祖祖孙孙都在，尤妙人在他们面前露脸，整个徒有家就都知道她这个圣女当年偷生的女儿长的什么模样。

　　她身着红衣红裙，额间、颈项间、腰间都戴着漂亮的银质配饰，一出现就惊艳了所有人。

　　若说当年的徒有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姿容，那眼前的尤妙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娘亲是绝色美人，爹爹也是濯濯如春月柳，君子容颜如玉。她的五官有八分像她的娘亲，脸型轮廓则更像她的爹爹，线条柔美生媚。便是这样两两优势的结合，她的容色才这般惊世绝艳。

　　不过她容色过人是一回事，她是圣女与外族人私生的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妙人多在众人面前站了一会儿就能发现，这里好像除了小麒麟，没人真的欢迎她来。

　　她娘亲虽然把她带过来了，但是还没等族中长老发话，徒有瑶就让她出去等候。

　　小麒麟从人堆里挤出来，拉着她到外面的大榕树下坐着等姑姑出来。

　　“姐姐，你穿我们的衣服真好看！”小麒麟看到她这身装扮都惊呆了。

　　尤妙人朝他露出笑容。

　　“姐姐以后要留下来吗？你也是徒有家的子孙，严格来说你也姓徒有。”小麒麟的爹爹跟徒有瑶是亲兄妹，他自是比别人跟她更亲近。

　　尤妙人初来乍到，心里有诸多的疑问，她皱眉问起小麒麟，“你们月氏族为什么一定要选圣女，要是圣女生不出女儿怎么办？”

　　“圣女跟巫族的传说有关，一千多年来巫族都有圣女传承，传到我们徒有家将近百年，还没有过生不出女儿的情况。”小麒麟挠头，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圣女万一头胎生的是男孩怎么办？要是一直生的都是男孩，还必须生出女孩儿才行？”尤妙人眉头都快皱成小山了，生孩子这种事，谁能保证一定能生出女儿……

　　还有她这种生不出来的……

　　小麒麟才十三岁，哪懂生孩子那些，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笼统告诉她，“反正无论生了几个男孩，最后都能生下女孩。无论圣女跟谁生的孩子，即便是王上，这个孩子生出来都只能姓徒有，徒有家的男丁娶了别家女子，生的孩子也只能姓徒有。”

　　“那要是圣女生了两个女儿怎么办？”

　　“无论生几个，先出生的，就是下一个圣女。”小麒麟眼神真挚，努力为她答疑。

　　尤妙人长叹一声，“你们的圣女就没有一个都生不出来的吗？”

　　“圣女生不出女孩，便是前世做了坏事，天神在惩罚她，要被处以焚刑赎罪。”每一个月氏族人都信天神和巫术占卜，小麒麟说到天神肃然起敬。

　　“……”尤妙人发誓她前世没做过坏事。

　　也罢，等她做了圣女，娘亲自由了，她就让爹爹带着娘亲远走高飞。

　　她又不是月氏族人，且不信什么天神巫术，找到机会她就跑，才不会乖乖等着被烧死。

　　没等了多久，徒有瑶就出来了。

　　徒有家那些人没再让她进去，娘亲将她带回了住处。

　　徒有瑶住在徒有家最偏僻的一个地方，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凡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这里跟徒有家聚居的院落隔离开来，身处此地，仿佛置身在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难怪爹爹在这里待了一年都没被人发现。

　　一切都平静下来，尤妙人才好好欣赏了一番娘亲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

　　“娘亲这里还有你爹爹当年留下的字画书本。”徒有瑶引她到右室，嗔怪道：“你爹爹嫌我这里东西杂乱，我便单独给他腾了一间书房。”

　　尤妙人一进那间书房，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她笑道：“爹爹的习惯多年来都没变，屋中物件的摆放位置跟他从平侯府书房里的一模一样。”

　　徒有瑶忽然怅惋，说不想见她爹爹那是假的，十七年分别，再次得知他的消息，她又哪里不想快点见到他。

　　“我都快忘记你爹爹的相貌了。”人的记忆有限，十七年不见，记也只能记住一个轮廓，还是年轻时的轮廓，他现在又会是何模样呢？

　　“很快娘亲就能见到爹爹了。”

　　*

　　第二天一早，贺兰敦就和小麒麟一起出现在院中。

　　“姐姐，敦叔要带你去见巫老。”小麒麟上前两步。

　　徒有瑶还想拦着她，不让她去。

　　贺兰敦阴沉着脸色，事情紧迫，他一天都不想多等，只想让她立即就将圣女的头衔甩掉！

　　尤妙人求她成全女儿的孝心，作为女儿无法坐视娘亲受刑。

　　她走向贺兰敦和小麒麟，任由他们把她带走。

　　巫老是整个月氏族，甚至整个滇国除了王上地位最高的人，传说他能与天神沟通，通过占卜保佑滇南子民免受灾难。

　　巫老住在滇国最神圣的祭庙里，尤妙人踏进祭庙便能感知到那种厚重的，关于落后民族献祭牲畜活人的血腥与残暴的气息。

第105章 嬴陆离出现在院中

　　她不觉吞咽口水，对这个地方产生畏惧。

　　巫老面对一棵千年古树打坐，祭庙里摆放的器物大多都是用兽骨兽皮制成，其中还有一些，大致能看出是人骨人皮。

　　尤妙人汗毛竖立，打了个冷颤。

　　“巫老。”贺兰敦和小麒麟恭恭敬敬握拳捶胸，行了一个他们滇南人的礼节。

　　巫老转过身，朝他们看过来。

　　尤妙人看到的是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老头，他的头发胡子花白，脸上爬满了树皮一般的皱纹。

　　“她就是圣女所生的女儿。”贺兰敦言明她的身份。

　　巫老只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有外族人的血统，能不能继任圣女，还要看天意。”

　　什么啊？尤妙人以为只要她愿意，那她就能把圣女头衔从她娘亲那里接过来……

　　贺兰敦脸色严肃，让她乖乖坐在巫老面前，等待巫老占卜结果。

　　尤妙人心下忐忑，等候过程中已经在琢磨，要是她没资格继承圣女之位，她要怎么救她娘亲。

　　这个贺兰敦会眼睁睁看着她娘亲死吗？找他帮忙能不能带着娘亲离开滇南……

　　好在结果出来，巫老说：“天神认同她做圣女。”

　　贺兰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露出笑容来，“多谢巫老。”

　　小麒麟也很高兴，扯着她的衣袖，“太好了姐姐，姑姑可以不用受刑了。”

　　巫老除了主持滇王大祭，其余很少会见人，占卜完确定她能继任圣女，贺兰敦立即带她离开祭庙。

　　“既然我可以做圣女，那是不是要举行一个什么传位仪式，我娘亲就自由了？”尤妙人盯着贺兰敦的背影。

　　“得到巫老的亲口认可，你就已经是圣女了，不需要交接仪式，等你出现在今年滇王的祭典上，全滇国子民都会认可你圣女的身份。”贺兰敦带她回滇南的一路上都对她很不客气，这一刻他说话的语气才缓和下来。

　　“哦。”原来这么简单。

　　尤妙人以为完事之后贺兰敦要送她回她娘亲那里，然而他居然把她带到了滇王宫。

　　祭庙离滇王宫本就不远，尤妙人从祭庙走到滇王宫最多也就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