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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贺铭走了，我会跟阿姨解释清楚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顾巧没有回答，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傅大哥，我……”

抱歉和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傅谨行打断。

“我知道，巧巧，我没有在逼你做决定，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我，我可以等，多久都能等，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好，不用道歉。”

顾巧抿着唇垂下了眼睛。

傅谨行总是这样，看似吊儿郎当的开着玩笑，却会不动声色地帮你打理好一切，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情绪和犹豫，他都会察觉也都懂得。

“傅大哥，谢谢你。”

顾巧抬起头，看向傅谨行真诚道谢。

日子一天天地过。

一晃儿就快要过年了。

顾巧的小阳台上也落了雪，那些夏日盛开的花陷入了沉眠。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顾巧一边编着辫子，一边快步走到门口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傅谨行笑着朝她弯弯手掌。

“你收拾得真快，稍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顾巧匆忙地嘱咐着，微侧着头，小跑到了梳妆台前，手上扎头发的动作更快了。

傅谨行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拿起顾巧起床时看过的报纸扫了一眼——南城多地出现女流浪汉。

他嘴上说着“不急”，但眼神却一瞬不瞬地落在顾巧身上。

她的背影在镜子前忙碌，带着一种安稳的幸福感。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巧，就喜欢顾巧的原因。

“好了傅大哥，我们走吧。”

顾巧一边系着围巾一边走过来，傅谨行放下报纸站起身，和她一起并肩下楼。

出门前谢婉栀还不忘嘱咐儿子：“给巧巧选两身新衣服哦！”

今年过年采买年货的任务，落在了顾巧和傅谨行头上，两人上了车，直奔南城最大的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人头攒动。

傅谨行和顾巧行走在拥挤的人潮中，旁边一位提着年货的大叔侧身而过，直接把顾巧撞得一趔趄。

傅谨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目光关切：“没事吧？”

顾巧摇摇头：“没事的，刚刚没站稳。”

她虽然这样说着，但傅谨行的手却揽在她肩头，没有再松开，完全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贺铭看着不远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禁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误会顾巧，她现在是不是正好好地生活在首都，临近年关他也能带着她出来一起采买年货，在拥挤的人潮里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尾随、偷看、见不得光。

“小伙子，你看什么呢？买不买呀？不买我卖给别人了。”

售货阿姨的手在贺铭眼前挥了挥，满脸的疑惑。

他回过神来，立马放下东西，朝着顾巧的背影追过去。

不过片刻失神，傅谨行的身影就不见了，前面只剩一个和顾巧外形相似的女孩，贺铭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拍上女孩肩膀。

她回过头，吓了一跳：“同志，你有事吗？”

“抱歉，认错人了。”

不是顾巧。

第29章

傅谨行有很强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

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发现了贺铭，之所以选在人流量这么大的百货商店，就是为了甩掉他。

他将贺铭认错人的那一幕尽收眼底，揽着顾巧重新上了车。

“我们不买东西了吗？”

顾巧没有发现贺铭，她一直以为，自从上次医院楼梯间的谈话之后，他就离开南城了。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别处逛逛。”

对于傅谨行的决定，顾巧没有任何异议，南城这么多家百货商店，确实没必要一直挤在这里。

贺铭从百货商店出来，外面早就没了顾巧的傅谨行的影子。

好在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隐约能看到车轱辘印。

他立即上车追了上去。

另一边。

顾巧靠在窗口上往外看，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几个小朋友举着糖葫芦奔跑打闹，看得顾巧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傅谨行不禁偏头看过来：“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在看那几个小朋友，他们真幸福啊。”

顾巧伏在车窗上，擦去因她靠近浮出的水雾，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羡慕。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也去山上摘过野山楂，可那时她一个都吃不到，全都要背到镇上去卖钱，只有一小部分能留下来，也只是给继父的傻儿子吃。

这样亮晶晶的，裹着糖皮的冰糖葫芦，她只在集市上见过。

不知不觉间，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一个冰糖葫芦就幸福了？等着，哥去给你买。”

傅谨行跳下车，大步走向马路对面卖糖葫芦的小贩。

顾巧也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就站在街角等他。

“天天盼，天天盼，哪天盼到个三十晚，豆腐鱼肉任你拣！天天盼，天天盼，哪天盼到个年初一，新表新鞋看不及！”

小朋友的童谣回荡耳边。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辆车，直奔顾巧而来！

路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而驾驶室里蓬头垢面的女人却像疯了一样，猛踩油门，车辆顿时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向顾巧！

她回头时已经来不及躲开，只能朝着前方玩耍的孩童大喊：“快跑！”

傅谨行被这边的响动吸引，瞬间睁大双眼扔掉手里的糖葫芦朝着顾巧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冲出，一把推开顾巧。

“砰！”

猛烈的撞击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串尖锐的摩擦声过后，车子再次“砰”的一声撞上了路边的梧桐树，车头凹陷，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傅谨行冲到顾巧身边，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紧张地询问：“巧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巧惊魂未定地回头，只见身后一串蜿蜒的血迹，贺铭躺在地上，口中不断呕出鲜血，却在她看过来时，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巧目眦欲裂，嘶声大喊：“贺铭！”

她的膝盖撞在地上磕得站不起来，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跪坐在贺铭身边，泪水夺眶而出：“贺铭！你醒醒！你别睡啊，你不能有事！”

鲜血浸透她的衣裳，满目猩红。

雪花飘落，融入血水。

贺铭没有再回应她。

第30章

顾巧瘸着一条腿，在傅谨行的搀扶下，将贺铭送进抢救室。

明明已经来到了温暖的室内，她却浑身冷得发颤，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贺铭的血，双手无意识地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滚落。

傅谨行眉头紧锁，低声安慰：“别担心，贺铭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他不会有事的。”

顾巧目光颤动着转过头，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我……我怕……”

她语不成调，破碎得让人心疼。

傅谨行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大手扣在她脑后帮她缓缓平复情绪。

“别怕，别害怕，我在这里，你受了伤，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罢，他弯腰抄起顾巧腿窝，将她打横抱起。

扯动到伤口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可她还是忍不住看向抢救室的大门。

这是她第二次等在门外，等着里面生死不知的人出来。

“放心，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处理好了，我跟你一起等。”

外科诊室。

医生小心翼翼地为顾巧处理伤口，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可她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傅谨行看着她额头上不断流下的冷汗，胸腔里泛起阵阵心疼，他站在顾巧身后，将她抱进自己怀中，捂住了她的眼睛。

丝丝缕缕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溢出。

傅谨行的心抽疼着，燃起阵阵怒火，要不是那个疯女人，顾巧也不用受这种苦。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深入骨髓的疼痛，让顾巧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恶心，她把头埋在傅谨行腰上，眼泪在他的毛衣上晕开一片暗色的水迹。

终于，伤口被处理完毕，医生为她缠上厚厚的绷带。

傅谨行松了口气。

顾巧全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沉重的疲惫无力感。

她的身体瘫软着靠在傅谨行怀中，声音颤抖着询问：“是谁，傅大哥，开车的人是谁？”

“一个女人，已经送到警察局了。”

“女人……”

几乎是一瞬间，顾巧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许柔。

就在这时，派出所的同志敲响了诊室的门。

“顾巧同志吗？今天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吗？”

傅谨行双手扶着顾巧肩膀，替她答道：“她身体不方便，我陪她一起。”

半小时后，傅谨行推着轮椅上的顾巧，来到了派出所。

审讯室内。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铐在椅子上，她头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