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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千回,最终问道:“你想要复活苍灵?”
秦穆渊看着扶桑的目光锐利如刺。
“你们逼不了我师父开口的,但我可以。”
扶桑定定的直视着他,抿紧了唇:“我可以帮你问到锁魂珠的用法,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放了我们。”
秦穆渊望着她,眼眸幽深,最后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玄铁牢。
扶桑走进牢房,看着正闭眼打坐的白术,欲言又止。
“你是来替秦王问启用锁魂珠的功法的吧。”
白术闭着眼淡淡的开口。
扶桑的神色晦涩,劝道。
“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的性命更重要啊。”
“锁魂珠对他,没有用处。”白术睁开眼,看着扶桑,“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冰棺里的苍灵有异吗?”
白术看着扶桑茫然的脸,叹息了一声。
他缓缓起身,走到扶桑的面前,眼睛里带着不忍。
“我本不愿这么做。”
扶桑不解此话何意,她怔怔的看着白术。
白术没有多言,只是伸出双手,在虚空中翻出一个手印,接着,一道白光汇进了她的额头。
扶桑听见脑海中响起一声清脆,好像有什么碎了。
无数的记忆碎片都在此时,涌进了她的脑海!
她听见师父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喊她。
“该回来了,灵儿。”
第九章 我从不会后悔
扶桑捧着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
她看见,她死后,秦穆渊让随行的军医将她带回医治,费尽千辛万苦保住她的一口气。
她看见,秦穆渊暴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她看见,几天后,白术偷偷掉包了自己,带回南禺山。
引魂香冉冉升起,吊着她的命,也让她的身体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天。
为什么自己体质特殊,为什么自己天生与苍灵相像,为什么会被莫名的记忆搅得头痛……
一切的疑团,就像一片浓雾,此刻全部散去。
许久,扶桑才抬起头,看着白术悯眼神怜。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她怔怔的唤道:“师兄。”
扶桑不是扶桑,是苍灵。
师父也不是师父,是师兄。
南禺山与苍国渊源甚深,白术与苍慕云一同长大,自幼关系甚密,后来苍灵更是成了白术的师妹。
五年前,白术继任南禺山的山主,需闭关一年。
谁知,出关后,天下大变,物是人非。
窗外,夜色正浓,扶桑身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
牢里灯火摇曳,印在她惨白的脸上。
“你已经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白术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带着点闷响,击打在扶桑的心上,使她身体一颤。
“现在只有你能拿到锁魂珠了。”
扶桑看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眼睛也忘记了眨。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白术不忍心的转过身,闭上眼,叹道:“回去吧。”
未央宫。
扶桑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引魂香,茫然的出着神。
师兄曾说,她每日都需燃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扶桑看了一眼如墨的窗外,快到子时了。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她伸出手来,皮肤变得青白。
一阵风过,扶桑骤然感到一阵窒息的寒意笼罩着她,濒死的恐惧从体内散发出来。
她想去拿桌上的引魂香,可是身体突然变得沉重,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她艰难的点燃了香丸。
熏香袅袅,烟丝如雾。
扶桑看着渐渐恢复柔软的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她死死咬住唇,才能将呜咽挡在喉咙里,不发出来。
她现在算什么?
人不人,鬼不鬼。
是个一辈子只能靠着一粒香丸苟活的怪物。
有眼泪从脸上滑落,她颤着手抹去,可是触及到的眼泪都是冰冷的。
“啊——!”
扶桑崩溃的捂着脑袋,凄厉的声音从蜷缩的身体里传来。
……
扶桑蜷在床边,看着天色从墨黑到澄明。
她起身,梳洗整理好,拉开门,朝长英殿走去。
长英殿。
扶桑站在门外,内侍出来说:“陛下请您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走进书房。
行了一个礼,她缓缓抬起头。
扶桑看着书桌前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令人不自觉的臣服。
他不是苍国皇宫里温润俊朗的琴师,也不是大军前羞辱敌国公主的将领。
面前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的脸,心却还是会痛?
这五年,就像一场浮生虚妄的梦,梦醒后,面目全非。
扶桑紧攥着手,强装冷静的开口:“师父说可以帮你复活她。”
她避开秦穆渊如刺的目光,继续说道。
“但是事成之后,我们要带走锁魂珠,它是南禺山的镇山之宝,你也不可以追究南禺山的责任。并且,作法的地点要在城外。”
秦穆渊的眼神随着她的条件,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静默着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可以。”。
扶桑得到了答案,却没有离开。
她看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秦穆渊的身上。
有一瞬间,她像是回到了在苍国,与他对头共读的时候。
扶桑的眼睫抖了抖,她的指甲深陷掌心。
鬼使神差的,她开口,声音沙哑:“复活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她那么恨你。”
秦穆渊眼神骤然变冷,连声音都像结了冰:“那有何妨。”
扶桑的心猛地一痛,她听见自己又问:
“对她做的那些事,你有过一刻的后悔吗?”
秦穆渊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归于平整。
他说:“我从不会后悔。”
第十章 坠崖
扶桑闻言,身子晃了晃。
原来悲恸的极致,是会哭不出来的。
只会觉得浑身冰凉,比没有燃引魂香的子夜还要冷。
扶桑缓缓行了一个礼,再抬头,眼底变成了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三日后,城外。
一个用冰砌的巨大祭台上,冰棺被安置在中央。
祭台周围被持着弓弩的士兵重重包围,插翅难飞。
秦穆渊在台下看着扶桑白术二人,声音与冰没有区别。
“开始吧。”
白术走到冰棺前,掌心按在冰棺上。
严丝合缝的冰面开始消融,不多时,棺内的人就将完整露出。
扶桑神情难明的看着秦穆渊。
可就在此时,一阵风沙骤起。
众人一时难察,待再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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