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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结束之后，相熟的贵女们接连站起身，三三两两相约去水榭回廊上赏景，萧徒婉跟着起身：“臣女想约吴姑娘和宝珠郡主一起去逛逛，太子妃可否应允？”

姜肆绾点头，表情淡漠：“请便。”

云宝珠这才得以站起身，结束漫长的罚跪，起身时两条腿疼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有侍女及时扶着她，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两条腿传来的钻心剧痛让她对姜肆绾越发恼恨，告退之后，跟萧徒婉一起走出去时，云宝珠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声音咬牙切齿：“该死的姜肆绾，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这句话正中萧徒婉下怀。

直到远离阁楼，沿着无人的回廊慢行，萧徒婉视线落在远处的垂柳上，压低的声音里充满着阴冷的气息：“明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云宝珠满脸冰霜。

“马场上容易发生意外，她骑术不好，只要让马发狂疾奔，就能让她从马上摔下来。”萧徒婉淡道，“原本我想在马鞍下做手脚，但是这样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云宝珠沉默片刻，淡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你会不会骑马？”

云宝珠皱眉：“从未接触过马匹。”

“既然如此，明日去了马场，你跟姜肆绾一起挑选两匹温顺的马。”萧徒婉道，“这样不会惹人起疑，你们可以先慢悠悠晃一会儿，我制造机会让人出手，到时候两匹马可能会同时失控，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两匹马同时失控？

云宝珠脸色微变：“不会有什么危险吗？万一我被摔下来……”

“会有人接住你的。”

云宝珠还是有些犹疑，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咬牙：“行。”

只要能让姜肆绾付出代价，她愿意冒险一试。

大不了……就算不慎摔伤了，大不了养一段时间。

“只要她从马上摔下来，”萧徒婉眼神阴沉，充满着狠厉的杀机，“我一定让她没有生还余地。”

云宝珠有些不安：“万一计划失败怎么办？”

“不会失败的。”萧徒婉语调笃定，“北郊马场有萧徒家的内应，动起手来非常容易，她只要去了就别指望活着回来。”

除了马场里有萧徒家内应，还有萧徒煊给她安排的死士随时候命——双重杀机之下，她就不信姜肆绾真有那么命大。

萧徒婉眸色微细，姜肆绾应该觉得荣幸，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如此费尽心机地想除掉一个人。

姜肆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必须成功，非成功不可。

第313章一举两得

太子府里热闹了半日。

萧姜衡负责招待男客，宴席散了之后又招几个人去书房议事，直到傍晚时分，宾客们才尽数散去。

萧姜衡回到栖凤殿时，姜肆绾正坐在镜前卸去妆容发钗，一头如瀑般乌发披散下来，整个人显出了几分慵懒平和。

萧姜衡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侍女们纷纷行礼，萧姜衡抬手屏退众人，安静地站在姜肆绾身后，从镜子里与她对视，两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浮动的温柔爱意。

须臾，萧姜衡从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累吗？”

“还好。”姜肆绾偏头冲他笑了笑，“我跟她们约好了明天去马场。”

萧姜衡嗯了一声。

“你不担心？”

“担心是因为我时刻心系殿下，不敢去想一丁点意外的发生。”萧姜衡语气沉稳，“不担心则是因为我相信殿下，许多事情也必须让殿下去面对，而不是一直把殿下关在温室里。”

姜肆绾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她可以独自面对风雨，但风雨背后必定有他保驾护航，确保不会有不可控的风险发生。

姜肆绾抬手环着他的后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阿衡。”

“嗯。”

“你这张脸生得实在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

萧姜衡面上泛起一丝笑意：“我的荣幸。”

“今天来的客人不少？”

“该来的都来了。”萧姜衡道，“皇上命人送了不少赏赐过来，稍后让她们拿过来，你挑些好看的留下，其他的让她们送去库房。”

姜肆绾嗯了一声：“水榭阁楼上午起了不小的争执，你可知道？”

“听说了。”萧姜衡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多了几分亲昵，“有平乐长公主在，再跋扈的人也占不了便宜。”

姜肆绾笑道：“看来你对她很有信心。”

“平乐长公主曾有从龙之功，当今皇帝对她很是尊敬。”萧姜衡挽起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锦榻上坐下，“满朝文武没人敢对平乐长公主不敬。”

姜肆绾点头：“嗯。”

“至于萧徒婉和云宝珠两人，我已经命人去查了来龙去脉。”萧姜衡淡道，“萧徒婉打算利用云宝珠对付你，事成之后顺利脱身，云宝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利用云宝珠来对付我？”姜肆绾哂笑，觉得这个计划委实可笑，“云宝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低声下气地赔罪，降低你的防备之心，然后示弱博同情……若能因此制造一个跟你独处的机会，藏在暗中的死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萧姜衡说这句话时，语气冷淡无情，“此事得手之后死士必定是自尽，如此一来死无对证，矛头只能指向云宝珠，萧徒婉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姜肆绾挑眉：“萧徒婉居然可以调动死士？”

“死士的主子是萧徒煊，皇后安排在他身边给他做护身符用的。”

姜肆绾沉默片刻，语气幽沉：“皇后可以轻而易举丢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对侄子和侄女视若珍宝，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连死士都可以安排在萧徒煊身边，可见皇后对萧徒煊这个侄儿有多么紧张。

“明日马场一行，除了冷月、冷霜二人保护之外，还有皇甫楚楚和舞阳郡主也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萧姜衡揽着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马场内部我也会安排人盯着，谁敢对你不利，我会让她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姜肆绾笑道：“太子殿下威武霸气。”

“太子妃亦然。”萧姜衡恭维她，“殿下有武艺傍身，一般情况都能轻松应对，我就不去碍你们的眼了。”

姜肆绾嗯了一声，目光微沉：“我倒想看看，萧徒婉和云宝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们能想到的那些手段除了卑劣之外，还无比的愚蠢，最容易让人识破，且许多谋害人的手段本身就是把她们自己置身于险境。

冒着生命危险去谋害他人，除了蠢货还能有谁？

“还有件事，我想听听殿下的意见。”萧姜衡略作沉吟，“昨日晚，皇上在御书房正式表达了退位的想法。”

“退位？”姜肆绾微讶，“什么时候？”

“九月。”萧姜衡声音低沉平静，“我们三月成婚，至九月恰好半年，他说半年时间监国足够让我了解朝中事务，弄清东幽兵力部署，收服满朝文武，顺利掌控朝局。”

半年时间既要监国理政，又要了解东幽兵力部署，还要收服满朝文武、顺利掌控朝局……

“皇帝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姜肆绾如此说道，“或者认为你天赋异禀？”

萧姜衡没说话。

“此事你自己决定。”姜肆绾说道，“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我有个想法。”萧姜衡迟疑，“若当真九月入主宫廷，殿下除了成为皇后之外，还可以额外封一个摄政女王做做。”

姜肆绾诧异：“摄政女王？”

“嗯。”萧姜衡点头，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妥，“他们总说后宫不得干政，有了摄政女王这个身份，以后不管殿下出入朝殿还是御书房，都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姜肆绾拧眉不语，她明白萧姜衡的打算，但是这个决定一定会招来满朝文武的反对。

“殿下早晚要执掌大雍江山，做摄政女王可以提前熟悉政务，攒些处理朝政的经验。”萧姜衡道，“一举两得。”

姜肆绾安静地靠在他肩侧，闻言嗯了一声：“登基之后需要面对的事情就更多了，摄政女王这个提议一定会引起满朝哗然，大臣们还会请求新帝选秀充盈后宫，皇上一日不妥协，大臣们一日不会放弃，隔三差五就会拿出来劝谏一番——”

“殿下不用担心这些问题。”萧姜衡声音温和了一些，甚至带了几分笑意，“为君者之人善任，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朝堂上自然有人堵住那些不合时宜的嘴巴。”

姜肆绾挑眉：“看来你已胸有成竹。”

第314章朋友难得

胸有成竹这个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