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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杨驰安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梁若予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梁若予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杨驰安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梁若予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梁若予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梁若予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杨驰安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杨驰安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梁若予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梁若予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杨驰安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杨驰安走到梁若予面前，弯身看着她，心情有些激动。

“杨驰安，我叫你别来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

梁若予厉声打断了杨驰安的话，烦躁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杨驰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百般讨好都会让我觉得害怕！你不能像从前一样么？连看我一眼都欠奉。那才是你杨驰安。”

“……依依，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

“我不想。”

梁若予轻笑着，颤抖的手摸上杨驰安的脸。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杨驰安，我不想你，你也别想我了。”

她的指尖冰凉，拂在脸上却像是拂在杨驰安心上，惹得他一颤。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杨驰安逃一般的快步出了病房。

安甜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心疼。

“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梁若予的病情日益严重，早晚有天会将过去全部都忘了。

到时候，銥誮她不知道杨驰安要如何承受。

梁若予忘记了杨驰安，这样的念头她说都不敢说，生怕刺激了杨驰安，导致他的心脏病更严重。

“哥，听我一句，你还是住院治疗吧，你不是还想陪着她么？”

安甜甜不止一次的劝说过杨驰安手术的事情，可是杨驰安都拒绝了。

这次也是一样。

杨驰安摇了摇头，哑声道：“手术我就没有时间陪她了，我也不想她看到我那副模样。”

安甜甜哑口无言，只能扶着人到样坐下，将药吃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讨论梁若予如今的病情。

按着医生的话来说，脑萎缩这个病症到了后期，患者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比如就像梁若予今天突然的躁郁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病症中后期会经常出现，到后期，患者可能就会彻底丧失记忆，变成痴呆。

听着医生的话，杨驰安的心沉了沉。

他以为梁若予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他以为他还能陪她至少在他死之前，梁若予还是原来那个梁若予。

可是，原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杨驰安整理好思绪回到病房。

梁若予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变过。

他走上前，看着梁若予，这个他从前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满心悔意。

“依依，我是杨驰安。”

梁若予闻言眼婕一颤，双眼终于有了焦点。

“我知道，杨驰安，我没忘了你。”

梁若予轻声说着，心里也明白杨驰安这句话从何而来。

其实从今天她没能抑制住怒气朝杨驰安大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男人依旧是她曾经最爱的那副模样。

他的深情，曾经她在乔家大小姐的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杨驰安，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杨驰安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梁若予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

第三十八章 从此无心爱凉夜

夜色凉如水。

杨驰安已经离开，可他的话还余音尚存。

他说她是他的眼前人，亦是他的心上人。

这是梁若予曾经最想听到的话，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梁若予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那是病魔带给她的折磨。

她知道脑萎缩到了后期会是什么样的病症，知道自己后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根本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而连她都讨厌的自己，她怎么能让杨驰安看见呢？

后一天，程铮来的时候，杨驰安已经出去了。

“程铮，帮我个忙好么？”

程铮一愣，看着梁若予苍白的脸，有了些猜测。

“你想离开？”

“是，我不想留在医院，苟延残喘。”

说着，梁若予苦笑了声抬起了手，眼中装满了失望与无可奈何。

“现在的我连笔都动不了，程铮，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

程铮闻言哑然。

他当然知道，可是相比起那些来说，难道让梁若予活下来不是更重要么？

“你想离开的事杨驰安知道么？”

“不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所以程铮，帮我离开这里。”

梁若予眼中盛着的是程铮无法拒绝的微光。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选了一天，梁若予随便择了个理由将杨驰安遣走。

后脚，程铮便过来了。

梁若予看了眼住了许久的病房，床头柜上一抹白。

那是她留给杨驰安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无心爱凉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杨驰安，你我各自安好。

梁若予走出病房，关上门。

楼外阳光刺眼，梁若予沉默的跟在程铮身后。

停车场，程铮打开车门，示意梁若予快些上车。

可是梁若予却是没有动作。

她只是站在离程铮五步远的地方，疑惑的看着他。

“依依，怎么了……”

“我……认识你？”

一句话，程铮愣住。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震愕，一个疑惑。

“你……不记得我了？！”

程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嗓子都在哽塞。

他知道脑萎缩到了最后会一点点忘记曾经的一切，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梁若予竟然忘记了他！

关上车门，程铮走上前揉了揉额角，放缓了声线。

“我叫程铮，是你……很好的朋友。我今天是来接你离开的。”

“程铮……”

梁若予轻念着他的名字，歪了歪头笑道：“我叫梁若予。”

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