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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做男人。要成了男人，我还怎么嫁给你？”

哪怕家产万贯，若是身边没有相守的人。

其他都只是空谈。

“还是做女人更好，还能给你生儿育女。”

霍砚想到空间里的团团圆圆，心中更是想念，已经好一阵子没见了。

楚婗雪听了这番话，心里更像是冲上了一股热气。

涨涨的，暖流顺着血液充斥在身体里。

……

楚大福和楚二福上山后，就跟楚婗雪和霍砚所预料的一样，这两就是来白混工钱的。

而这一切，也被霍砚所掌控着。

漫山遍野都是植物，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察觉到他们在做什么。

楚大福和楚二福把箩筐往树下一扔，选了一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就翘着二郎腿躺下了。

“傻子才浪费这个力气摘桔子，出那么大力气，就赚那么点钱，到最后还不是白白便宜了楚婗雪那小子。”

楚大福不屑的冷哼着。

楚二福也有样学样，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大哥，我们今天就躺一天，看那个小娘们给不给我们工钱。”

“她要是不给，看我不把她家给砸了！还真以为是老板娘，地主婆，高人一等呢！”

“哈哈哈哈哈，大哥，还是你厉害，楚婗雪他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被我们揍。”

……

他们兄弟俩说说笑笑，闲着什么事情都不做。

其他摘橘子的人，当然也都看在眼里。

有人不满的抱怨道。

“大家拿着一样的工钱，凭什么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用，我们却要这么卖力！这不公平。”

“你小声点，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那两人是谁，那可是姓楚的，跟楚婗雪是堂兄弟，能不给这个面子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做我们的，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旁有其他村民劝说着。

有些村民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切都表现在他们的效率上。

他们摘桔子的速度，变得慢悠悠的。

反正是拿一样的工钱，做得快，做的慢，还不是只有那五毛钱。

他们也不会当着霍砚的面提这件事情。

一来得罪楚大福和楚二福。

二来，他们都是姓楚的，万一沆瀣一气，反倒显得告状的人错了。

这种事情说不清，就还是少参合的好。

个人自扫门前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楚大福和楚二福不放。

那样赤裸裸的注视，不禁引起了那两兄弟的注意。

“方长春，你看什么看？想找打吗？老子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放呢！”

“你这小子，一身的穷酸气！摘你的橘子！少管闲事！”

楚大福和楚二福对着方长春一通呵斥。

方长春原本就胆子小，被大声凶了几句之后，就不敢随意乱看了。

可是……

他看着瑟缩，可是执拗。

眼神转着转着，又转到了偷奸耍滑的两人身上。

楚大福被他看的一通怒火上来。

他一个起身，冲着方长春大步走去。

然后一脚踢倒了方长春身旁的箩筐。

筐子里，几乎装满了橘子，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地，四散在山坡上。

方长春顾不得凶神恶煞的楚大福，立刻拿着箩筐就想追橘子。

但是他怎么使劲，都拉不动箩筐。

“你放手！把箩筐还给我！”方长春说话的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

楚大福却毫不客气的，右手紧抓着箩筐。

“臭小子，刚才不是挺有胆子的，一直偷看我！怎么了，你也想去告状？”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方长春紧抿着唇，坚定地反驳他。

他看着单薄清瘦，也就楚大福的一半大，却比楚围所有人都勇敢。

“你们拿了工钱，就应该好好做事！”

“可是你们一直都在偷懒，根本没有摘桔子。”

“既然这样，你们就不应该拿工钱！”

楚大福听了之后，怒气更加的上涌，整张脸都涨红了，

“他娘的！连你都敢教训爷爷我，看我今天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

紧接着，他就对方长春开始拳打脚踢。

就方长春那样的身形，哪里是楚大福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打趴在地上。

楚二福走过来。

他不仅没阻止楚大福，还在一旁看好戏，给楚大福加油呐喊。

“大哥！用力！打死他！这种小杂-种就算死了，也没人在意的！”

一旁几个村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才上来阻拦。

一半的人抱住楚大福，一半的人扶着颤颤悠悠的方长春站起来，总算是阻止了这场闹剧。

“楚大福，方长春说的又没错。你别得了便宜还逞凶斗狠的，不然我们直接告到陈支书那里去！”有个村民仗义执言着。

却又对方长春说。

“你小子也真犟，你惹他干什么。他的那一份工钱又不是你出的，你出什么头！”

这大概就是人性的两面。

永远都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中间位置上。

怒气冲冲的楚大福虽然被拉开了，却还是赤红着眼睛，凶狠的看着所有人。

楚大福愤怒的扫视。

“我今天打了方长春，也就敢打你们！闭上你们的嘴巴，少管我们兄弟两个的事情。”

“谁要是去说三道四的，就是跟我们兄弟过不去。”

楚二福站在楚大福的背后帮腔。

他们两人均是一脸的横肉，气势汹汹的，也够唬人的。

村民们多有怨言，却也四散开去，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另一边。

方长春站起来了后，没有先顾身上的伤，反而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捡橘子。

一场混乱之后。

有些橘子还是完好无损，有些却在争吵中，被踩扁了，看着方长春一阵心痛。

这可都是钱。

比他身上淤青的伤口，更加的痛。

……

方长春重新摘满了一箩筐的橘子，背在肩膀上，沿着山路走下去。

远远地，他看到霍砚在坐着清点。

他低着头，把橘子小心翼翼的倒出来。

却没有转身离开。

方长春的眼神，时不时看向一旁的霍砚。

霍砚正在计算重量，停下笔，看向一旁神色犹豫的方长春。

她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方长春紧抿着唇，脸色不是很好，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霍砚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她好像在等方长春的心理挣扎结束，

良久。

方长春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开口了。

他还是选择坦诚。

一早上他看到的，楚大福和楚二福的所作所为，方长春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砚。

“……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说的也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也可以去问其他人。”

“……但是他们敢不敢说，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继续去摘桔子了。”

说完话，方长春又低下头，立刻就想走。

霍砚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我相信你说的。”

她如此说道，却又问。

“其他人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你为什么敢跟我说这些？”

方长春从霍砚说出“相信”开始，脸上多了浅浅的笑容。

这些年来，许久没有人会静静的听他说话了。

更别说是信赖。

他仿佛从霍砚身上汲取了勇气，回道，“我只是觉得你付给他们工钱，他们就应该好好做事，不应该偷懒。”

无所谓什么正义感，就只是一个简单粗俗的道理而已。

霍砚笑了笑。

她拿起一个黄橙橙的橘子，放到方长春手里。

“看你热的满头大汗的，吃个橘子吧，你说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谢谢你告诉我。”

“……不……不用谢……谢谢……谢谢……”

方长春从霍砚嘴里听到谢谢，更是慌张无措了。

他手里拿着橘子，又是不用谢，又是谢谢的。

霍砚朝他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去做事。

方长春上山的时候，手里拿着霍砚给他的那个橘子，来来回回的看着，嘴里吞咽着口水。

还没吃，已经觉得甜了。

……

这一天中午，所有村民下山的时候。

霍砚把大家叫住。

“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两件事情。”

“第一，今天上午的工钱，两毛五分。我都给大家准备好了，一人一份，谢谢大家的出力。”

村民一听，立刻开始喧嚣了。

“楚婗雪他媳妇，还有这么多的橘子没摘呢，这么快就开始赶人了？不要工人了？”

“怎么才半天啊，不是说好了要等所有橘子都摘完吗？”

霍砚扯开嗓子，吼了吼。

“大家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还是需要各位帮忙的。”

“上午归上午，我们还是按照原本的工钱结算。但是下午……”

“我们按照大家摘下来橘子的重量算工钱！一斤橘子一厘钱。”

霍砚一整个上午，来来回回的计算，就是在算这件事情。

村民们一听，顿时不干了。

才一厘钱，听着也太少了。

他们大多没读过书，思想简单，听着也就明面上的钱。

霍砚仔细说道。

“一斤橘子一厘钱，只要大家能够摘够两百五十斤，一样也有两毛五分的工钱。”

“而且……你们摘得越多， 赚的钱也就越多。如果半天能摘五百斤，也就是五毛钱。”

“多劳多得，全看每个人的能力。”

那群暴躁的村民，在听了霍砚的解释后，也试着算了算了，似乎真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