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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想，如果失去了霍牧辞，至少还有它在！

可直至此刻，黎笙歌才发觉，婚姻，爱情，事业……她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眼眶微微发热，她忙垂眸掩住。

却在这时，发觉到旁人看来的异样目光！

黎笙歌拉住了路过的机组同事：“发生什么事了？”

同事语气迟疑：“黎机长，公司刚下来的通知……你不知道吗？”

黎笙歌不明所以，掏出手机点进了公司群。

就看到上面写着：“因个人作风原因，机长黎笙歌被公司处以停飞处理——”

黎笙歌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周遭的窃窃私语仿佛在这一刻不断放大。

“诶，就是她吧？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私下里什么样！”

……

黎笙歌紧攥着手机，想要去找主任询问。

然而没等转身，迎面就见霍牧辞和舒瑶并肩走来。

霍牧辞依旧冷着张脸，倒是舒瑶眸间涌动着歉意。

“笙歌，你别怪牧辞。”

“机长责任重大，牧辞不想因为你影响自己的状态。而且你们也要离婚了，在一起工作不合适。”

舒瑶的话让黎笙歌一阵恍惚，所以自己被停飞……是霍牧辞的意思？！

她怔怔看向沉默的男人。

耳边，舒瑶的声音依旧温柔：“等你和牧辞办完离婚手续，我和牧辞也要结婚了。”

第5章

他们要……结婚！

黎笙歌心里情绪翻涌如浪潮，她看着霍牧辞：“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不管是被通知停飞，还是被告知自己的法定伴侣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这两件事，霍牧辞都该给她个说法。

窗外阳关落在地砖上，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这时，霍牧辞冷漠疏离的话才徐徐响起：“你想我说什么？”

又是这样的反问！

好像从那个孩子失去之后，霍牧辞就一直这样消极的处理他们之间出现的所有问题。

黎笙歌尽量克制情绪：“霍牧辞，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霍牧辞默然回答：“我不想在众人面前和你吵，丢脸。”

接着，越过她远走。

擦肩而过时，黎笙歌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霍牧辞则是冷漠抽出，没有丝毫犹豫，快步离去。

“是牧辞说不想在这儿看到你的，为了留下他，我只能让你停飞。你会理解的吧？”

舒瑶字字恳切，可眼底的嘲笑如针刺着黎笙歌的眼。

“我不理解。”扔下这句话，黎笙歌率先迈开步子。

她沿着走廊一路走着，心里曾自以为能保护自己的高墙此刻土崩瓦解，尽数坍塌！

苦涩混着鲜明的疼痛涌来，黎笙歌眼眶不住滚烫，发红。

路过的机组同事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切……

夜坠星河。

黎笙歌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上，冷风从敞开的窗户袭来。

她手抚上手臂摩挲，汲取着不多的暖意。

洁白墙上，大尺寸的婚纱照还挂在上面，照片上两人笑的情真意切。

可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黎笙歌想不出没有答案。

出神间，电话响起，是外婆打来的。

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故作平常的接起：“外婆，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啊？”

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有些失真：“白天怕你忙，就想着晚上给你打。最近怎么样啊？和牧辞都还好吧？”

久违的关心让黎笙歌有些鼻酸，却又不敢说实话让老人担心。

“我们……挺好的。”

外婆闻言沉默了片刻：“星星，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黎笙歌强压的情绪霎时决堤。

她紧咬着抵住唇瓣的手指，将哽噎咽下，却怎么都压不下声音里的颤抖。

听筒里，老人的叹息声不断传来：“你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改。可星星啊，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得学会忍让，婚姻更是。”

“牧辞是你自己选的，他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别一个人生闷气，知道不？”

“……嗯。”黎笙歌逼着自己发出声回应。

祖孙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黎笙歌才不舍的挂断电话。

屋内重归寂静。

黎笙歌捏着手机，仔细回想外婆的话，还是决定听她的找霍牧辞聊聊。

她拿出手机给霍牧辞发消息，刚按下发送键，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她的神经。

霍牧辞竟然——删了她！

第6章

温柔的晚风根本无法吹散任何痛苦。

黎笙歌死死捏住手机。

屏幕上提示着：“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重新添加。”

她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砸过，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这些天的委屈冲上鼻尖，黎笙歌靠在窗边再次无声落泪。

这天之后，她因为被停飞，再没去机场，和霍牧辞也没再见过面。

直到三天后的早晨。

黎笙歌刚起床走出卧室，就听到玄关处的声响。

她走到楼梯前，和上楼的霍牧辞视线相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戛然而止。

黎笙歌抿了抿唇：“你先说吧。”

“你被解除停飞处分了，一会儿会有正式的通知。”

霍牧辞声音淡淡，停顿片刻后又开口，“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

给霍牧辞做副机长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黎笙歌会很开心的接受。

但现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沙哑：“你同意了？”

霍牧辞眉心微皱，显然不愿：“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拒绝。”

黎笙歌不意外，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呼呼灌着冷风。

也是第一次，黎笙歌连争吵都觉得疲累。

她手习惯的摸上脖颈，那里带着条银项链，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黎笙歌还记得结婚典礼时，霍牧辞握着自己的手宣誓：“此后经年，婚姻事业，我与你并肩同行，共赴白首。”

如今，才三年！

她却好像抓不住这个男人了。

“牧辞，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闻言，霍牧辞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没得到答案的黎笙歌，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

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霍牧辞身前。

就像当年结婚时，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

她慢慢抬起男人的手，想要将戒指放在他掌心。

霍牧辞却直接将手甩开，眼神复杂：“黎笙歌，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

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一阵火辣的痛。

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瞬间不知所踪。

这一刻，黎笙歌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还是心里更疼。

“是啊，何必要这么难堪……”

霍牧辞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

他咬紧后槽牙，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眼看男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黎笙歌忍不住质问出声：“你还爱我吗？”

“不爱。”

霍牧辞甚至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刹那，黎笙歌心如死灰。

冷风吹来，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

黎笙歌攥紧了空洞的掌心，对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做下了决定。

她声音沙哑：“这次航程，我不会拒绝。”

霍牧辞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

黎笙歌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我……放过我自己了。”

第7章

偌大的房子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霍牧辞耳边回荡着黎笙歌的话，心里莫名染上股烦躁。

但最后只是说：“你能想通就好。”

随后离开。

黎笙歌再一次被扔在空寂的房子里，无人在乎……

翌日，黎笙歌先于机组其他人来到了机场。

站在机场门口，黎笙歌回忆起当初得知要在一个机场工作时，她和霍牧辞高兴的悄悄围着这里的外围转了整整一圈。

那时候，他们还那么相爱……

深吸一口气，黎笙歌压下情绪，上了飞机。

不一会儿，霍牧辞也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黎笙歌率先收回了视线。

航程中，驾驶舱内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