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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不起人。”甄钰瑶佯怒。

寅霆想了想措辞，很委婉地问：“你知道怎么开火吗？”

甄钰瑶抿抿唇，“学了不就会了？”

“学这干吗？”

他是脚伤了又不是手残废，这几天照样是他叫生鲜蔬菜外卖到家里，单腿支着做饭等甄钰瑶下课回来吃。

甄钰瑶表情沮丧，“可是我想做给你吃。”

她一露出这个表情寅霆就没辙了。

“也不是难度很高的菜，玉米排骨汤，我查过了，特别简单，都不需要燃气灶，大不了你在旁边指导我嘛。”

甄钰瑶撒娇。

第三十一章 一张不属于他的毕业照

骨头和玉米是寅霆砍的，甄钰瑶手被刀柄硌得通红都没能将它砍断，这事得专业的人来。

切好葱姜，冷水下锅放骨头玉米，加葱姜料酒，煮开后捞出浮末。

非常简单的步骤，寅霆砍完玉米骨头就被甄钰瑶赶出了厨房，只能站在门口看她。

她的背影融在氤氲的雾气里，曾经入睡前用以催眠和自渎的幻想都成了真。

汤煲好， 甄钰瑶拿汤加几根鸡毛菜煮了面线，上面铺了荷包蛋和葱花。

“尝尝。”

小心翼翼用托盘端到桌上，眼里全是期待。

寅霆坐下，看着眼前的清汤面线。

甄钰瑶搬过来之后，往这里添置了很多漂亮碗筷，眼前的面不知味道，摆盘卖相却胜过了他。

尝一口，盐放少了味道略淡，但被玉米吊出了鲜甜味。

“好吃吗？”甄钰瑶问他。

寅霆咬了一口荷包蛋，蛋煎过头了，没有溏心，他“嗯”一声，表示好吃。

甄钰瑶暗暗松口气。

她自己的是小碗的，没有动筷，先拿手机调到方形比例的画幅拍了张照片。

寅霆放下筷子，问：“怎么不拍我这碗？”

“啊？”甄钰瑶抬头，他眼里露出不满，像被不小心忽略后闹脾气的小孩。

“那，一起拍。”

甄钰瑶哄道。

吃完饭甄钰瑶给花换水，下单的花瓶也到了，之前只能将就插在果汁瓶里。

寅霆挪着步过来，看着那些花，嘴唇紧紧抿着。

“花瓣掉了。”

他捡起一片软塌塌的浅黄色玫瑰花瓣。

甄钰瑶解释：“玫瑰花期不长，向日葵应该能放久一点，可能过两天就得把玫瑰丢掉了，要不然它腐烂了会影响别的花。”

发现身旁的人的情绪，甄钰瑶回头，“怎么啦？”

寅霆捏了捏那片花瓣，“还不如我给你做的，这才放几天。”

明明是不爽的语气，甄钰瑶却听出了他话里的难过。

这是甄钰瑶送给他的第一束花。

他却留不住。

寅霆胸口堵闷。

甄钰瑶想了下，说：“也不是必须得扔掉。”

寅霆抬眸，看她。

“我们可以做成干花呀。”

最近几天刚好都是晴天，寅霆家没有麻绳，他就拆了根鞋带，按甄钰瑶的指导将它们扎好倒吊在窗台。

干花能保存很久。

他望着窗台上摇摇晃晃的花束，心情终于愉悦起来。

天越来越冷，爆竹烟火，又是一年。

他们前几天回到宁州，早上寅霆还在家睡觉，甄钰瑶开了锁从小院里进来。南方没有供暖，寅霆家里也没有暖气，室内室外的温度几乎没什么差别。

她哈了一口冷气，脱掉长筒靴后跑进屋内，手迅速伸进寅霆的被窝里，贴在他的脖子上。

寅霆直接被冻醒。

睁眼，甄钰瑶在床边笑得开怀。

“你想冻死我？”他眉一竖，伸手一把将她拉到床上，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我太冷了嘛。”甄钰瑶说。

寅霆才看见她身上穿的——上面一件短款轻薄的白色羽绒服，底下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

他更生气了。

“谁让你穿这么点的？不冷才怪。”

声音虽然凶巴巴的，动作却很诚实，掀开被子将甄钰瑶裹进他睡热的被子里。

还捧住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被冰得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拿出来。

甄钰瑶微微挣扎，洁癖犯了觉得穿着外衣不能进被窝里。

“哎呀不要，我衣服都穿到外面了！”

寅霆摁住她，“老子不嫌弃你。”

他另一只手贴着甄钰瑶大腿后面露出来的地方。

“这是冬天，你就穿这个？”

甄钰瑶舒服地往他身上贴了贴，“穿了啊，我穿了袜子的。”

寅霆不懂什么是光腿神器，还以为是丝袜，手指已经碰到牛仔短裤的底部，戳了戳，“可以撕的？”

甄钰瑶脸一红，“不可以。”

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那里去，她赶紧跳下床，“快起床了起床了，吃了早餐我们去买年货。”

这是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后第一个新年，寅霆没有亲人，甄钰瑶想让他的年也能过得很温暖。

甄钰瑶下床后，寅霆眼神里明显露出些遗憾。困意早就被闹没了，认命起床，捞过床脚的衣服。

甄钰瑶站在床边看他。

南方冬天的冷是湿冷，可寅霆这里不仅没暖气，他还是裸睡的。随着不同的姿势，背部肌肉一块块鼓起，倒三角的身材，腰最后才被衣服盖住。

好像刚才拒绝他有点可惜？

甄钰瑶欲盖弥彰地咳一声，寅霆狐疑回头。

“是不是感冒了？让你穿成这样。”

甄钰瑶：“……”

寅霆问她早上想吃什么，甄钰瑶捏了捏肚子，犹豫一下，说：“找个咖啡店吧，我吃三明治。”

全麦三明治配黑咖，低热量能减肥。

寅霆目光掠过她的动作，没说什么。

寅霆没有骑电动车，甄钰瑶今天穿成这样他怕她在车上冷死。

吃完早餐打车去了专门卖年货的市集，其实甄钰瑶也没有采购年货的经验，临时刷了攻略才知道这里的。

对联、红灯笼、生肖玩偶。

甄钰瑶自己还买了几沓红包，印着橘子图案，可以分给福利院的小朋友——她最近在福利院当志愿者，教小朋友们跳舞。

寅霆抽出一张，塞进自己的年货袋里。

甄钰瑶问他：“你也要给谁包压岁钱吗？”

寅霆“嗯”了声，没细解释。

午饭吃的还是轻食沙拉，吃完饭，两人一起去福利院。

这个活动最开始其实是寅霆的老师找上寅霆的，甄钰瑶听说了，问还缺不缺人。

福利院那边当然乐意至极，甄钰瑶也因此多了些理由出门，和寅霆在一起。

而且她很喜欢小朋友，以后不在舞团了，像一些同学那样，开间舞蹈培训机构也是很好的。

寅霆在福利院教小朋友打篮球。

他完全不会因为福利院的小朋友身世可怜就对他们温柔一点。ʝƨɢ

甄钰瑶下了课以后偷偷到隔壁的小学球场去看他给男孩子们上课，他板着脸，正在训斥一个才到他膝盖的男孩子。

“谁教你这样抢球的？抢不到球还打人？”

声音严厉得连甄钰瑶都摸了摸鼻子。

旁边的小姑娘也来偷看。

“苏老师好凶哦。”

甄钰瑶点头，“我也觉得。”

小姑娘转头，无比认真地看她，“许老师就很温柔。”

甄钰瑶微笑，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苏老师凶是因为小朋友犯错了吧，他其实很喜欢你们的。”

“我知道的！以前苏老师也经常会来我们这里！但是他不教我们女生的……”

小姑娘说着，脑袋低下去了一点。

女孩子学跳舞，男孩子学篮球，应该是院方的安排。

甄钰瑶问她：“那你想不想学篮球呀？”

“想。”小姑娘重重点头，说完眼睛又垂下去，“可是我不够高，力气也不够大。”

“谁说只有男孩子，或者高个子力气大的人才可以打篮球啦？男孩子还能学跳舞呢。”

在小朋友的认知里只有女孩子才学跳舞的，小姑娘闻言睁大眼，“真的吗？”

“真的呀。”甄钰瑶认真地说，“我带你去跟苏老师说你想打篮球好不好？”

小姑娘在犹豫。

“放心，苏老师看着凶，其实是个纸老虎，如果他凶你，你态度好点，大不了就哭，他就不会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