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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温栩栩偏头看她，漆黑双眸之中满是冷意。

“喜欢，但也不喜欢。”

第二章

“不要再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温栩栩嗓音是惯常的寡淡：“现在最重要的是世界赛初赛，别让我失望。”

霍司爵站在原地，他冰冷的话语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她只能定定地看着温栩栩走进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

……

翌日清晨六点，训练场。

霍司爵只做了半小时热身，身上便传来蚀骨痛意。

她逼不得已停下动作，走向场外。

等从包中拿出止痛药，才刚刚咽下，苦意从舌根蔓延。

这时，耳边传来温栩栩低沉声音：“你在吃什么？”

霍司爵一怔，慌乱抬眸：“是……是维生素。”

她心跳加速，生怕温栩栩看出端倪。

如果他得知自己的病情，一定会更换搭档！

温栩栩淡漠的挪开了视线：“嗯，这段时间你练勾手跳。”

闻言，霍司爵身形一僵。

勾手跳……是单人花滑的基本功。

可是不等霍司爵问出口，温栩栩就转身离开。

时至下午，霍司爵都没再看见他的身影。

直至训练结束。

“我看队长在带新人，要换搭档了吗？那师姐怎么办？”

“世界赛那么重要，霍司爵师姐应该不会被换吧……”

耳边传来的交谈声让霍司爵动作一僵。

她顺着众人讨论的方向望去，只见温栩栩正带着新人一起练习双人托举！

那是队里新来队员沈冰，长相清纯，楚楚动人。

更重要的是，她和温栩栩一样都天赋极佳。

看着温栩栩脸上的温柔与耐心，霍司爵心中猛然一痛。

许久，她终于收回了视线。

明明已经到了下训的时间，霍司爵却依旧固执的站在冰面上。

她反复的练习着勾手跳，一次比一次高。

想要留在温栩栩身边，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训练，不断地训练。

只要自己比别人更加努力更加优秀，站在温栩栩身边的，就一定是她。

……

接连一周，霍司爵所有的时间都在训练场度过。

可越是拼命，病情就发作地越厉害。

身上钻心的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霍司爵。

她十分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这样下去根本撑不到半年。

“砰——”

一声巨响，霍司爵一时失神重重摔倒在地！

冰场上只有她一个人，死寂笼罩。

霍司爵跪坐在地上，冰冷温度从肌肤钻进了心脏。

就在她准备起身重来时，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男声。

“我是让你好好训练，不是让你找死。”

霍司爵一愣，抬眸只见温栩栩面色冷沉：“跟我去食堂吃饭。”

话落，温栩栩转身就走。

霍司爵不敢犹豫，起身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无言。

夜色寂静。

许久，霍司爵试探开口：“听说你和沈冰默契不错。”

温栩栩面色清冽：“专心备赛，少听八卦。”

所以……自己还是他的搭档？

霎时，霍司爵心中一瞬上涌巨大喜悦。

她低着头，唇角微微上扬，跟着温栩栩走进食堂。

暖气扑面而来，霍司爵终于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可是在抬眸那瞬血液再次发僵。

沈冰正坐在餐桌前，俨然一幅等人模样！

霍司爵脚步一顿。

温栩栩却略过她上前，在沈冰身边坐下！

见霍司爵没动静，温栩栩冷冷抬眸：“站着干什么？”

她骤然回神，刚要开口说话，沈冰却笑意盈盈的打断——

“师姐！世界赛初选我和师哥一组！”

第三章

霍司爵一瞬僵在原地。

她怔怔看向温栩栩，就见男人剑眉微蹙：“沈冰，不要胡闹。”

话中责备不多，反而带着几分宠溺。

沈冰闻言娇笑：“我开玩笑的，没想到时师姐会被吓成这样。”

她端起一杯茶水递到霍司爵面前：“时师姐快喝点茶，就当压压惊。”

霍司爵抿唇，压下纷乱的心绪。

她正要去接沈冰手中的茶杯，可手还没碰上杯子，沈冰倏地松手——

“砰！”

茶杯砸落在桌面，滚烫茶水尽数泼在霍司爵手背。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沈冰惊叫出声：“好烫！”

霍司爵慌乱抬眸，就见温栩栩霍地起身拉过沈冰的手，仔细查看她被几滴茶水溅到的手背。

男人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霍司爵喉中被团团苦涩哽住。

她像个局外人一般，垂头看向自己还在灼痛的右手。

苍白细嫩的手背此刻红肿着，几个水泡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霍司爵疼痛难耐，还是忍不住张了张苍白的唇瓣：“言川，我……”

话还未完，温栩栩忽然抬头看向她。

男人的怨怼不掩分毫：“连杯子都拿不稳，你到底在想什么？”

霍司爵身形陡然一滞。

她本能想要开口解释，温栩栩就已经搂着沈冰离去。

心底刺痛早就盖过烫伤，令霍司爵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站在原地，攥紧手静静地望着温栩栩离去。

……

医务室内。

队医替霍司爵处理好烫伤，顺势叮嘱：“接下来每天坚持换药，烫伤很快就能好。”

“霍司爵，世界赛马上要开始了，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霍司爵垂下眸去，惨白着一张脸点头，对着医生道了谢。

见她这副模样，队医忍不住多问一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闻言，霍司爵在心底无声苦笑。

白血病晚期的病人，脸色会好到哪里去。

她强撑站起身：“不用了，谢谢。”

话落，霍司爵走出坐诊室。

她抱着发痛的右手，步步艰难地往药方走去。

在走廊拐角处，却意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冰甜腻的话声传来：“师兄，谢谢你陪我来，但是师姐好像也烫伤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听他们提及自己，霍司爵脚步一顿。

下一瞬，就听见温栩栩冰冷的声音响起：“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温栩栩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霍司爵的胸口。

她靠着墙，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温栩栩好像永远看不到她的痛苦。

搭档八年，他从未顾及过自己。

这么多年的坚强和付出，最后只换来温栩栩的理所应当。

霍司爵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紧咬着下唇。

这时，沈冰的娇嗔声再度传来：“师姐这么懂事，难怪师兄喜欢她，还真是让我羡慕。”

温栩栩嗓音是惯常的冷漠：“你羡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