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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觉得，如果盛恬知道的话，还是会伤心。

盛恬对母亲的爱，过于偏执，也执着于想要得到母亲的爱。

默了一会，尉邢看向聂寒，说：“原来人真的会在快死的时候，幡然醒悟。”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离快要死了还远的很。”

尉邢淡淡的笑，“我想在我死之前，能看到陈希雯安然无恙。”

聂寒喉头滚动，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她把你弄成这样，你不是该开心看到现在的场面。陈希雯没有活路，徐睿泽也没有活路。”

“可我希望陈希雯有活路。”

一年很短，一年也很长。

陈希雯待在他那儿的一年，其实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儿。

陈希雯在聂寒手里训练的日子，尉邢不止一次去看过，偶尔聂寒布置的任务太重，尉邢会旁敲侧击的提醒。

偶尔若是太宽松，这人就又很不爽，要求增加难度。

心情阴晴不定的。

但聂寒还是见过他，在看到陈希雯因为自己蠢，踩坑，摔的狗吃屎的时候笑；在看到她真的受伤时，露出一丝担忧。

在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痕，尤其是曾经在登云号上留下的疤痕时，他会沉默。

聂寒看的出来，尉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一丁点的感情。

一方面是血缘，另一方面也许是他们差不多的身世。

两个其实都是工具人。

只是尉邢的生母能力不行，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毁了他一生。

尉邢：“有时候觉得她就是我自己，所以我想，她活着，就当是我活着了。如果你还能全身而退的话，好好保护她吧。徐睿泽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当初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好。”

“而且，发起疯来，还挺狠。”

聂寒不太愿意听到他这些话。

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坏人变好，命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所以，倒不如坏到底，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些时候。

尉邢有些迷糊了，体温更高了。

聂寒连忙去叫了徐睿泽过来。

而徐睿泽这边，正好收到了温松康发来的信息。

陈希雯的照片，还有一个地址。

并要求让他把他后面的人统统带上，否则的话……

后面发了另一张照片，陈希雯的身后站着好几个男人。

意思明确了。

第688章：你是谁

聂寒进去时，屋子里没开灯，徐睿泽就坐在桌子前，整个人沉在黑暗中，手机放在桌子上。

手机屏幕那一点微弱的荧光，映在徐睿泽的脸上。

他微微抬起头，投射过来的目光，让聂寒脊背发凉，一时忘了开口说话。

徐睿泽一直在看那两张照片，盯得时间太长，眼睛干涩，微疼，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细小的针头，不停的扎着他的眼球。

“开灯。”徐睿泽的声音森然响起。

聂寒一下子回过神来，摸到开关，立刻打开灯。

灯光亮起。

这是一间办公室，装修极简，桌上的盆栽已经枯萎。

徐睿泽：“有事？”

聂寒稳住了心神，说：“尉邢生病了，你能过去看看吗？”

徐睿泽没动，只是将手机锁屏，说：“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往往还是习惯性的依赖医生，看到医生，就仿佛能抓到生的希望。

徐睿泽讽道：“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人都能救？”

他的语气像是在嘲讽聂寒，又像是在嘲弄自己。

两人都沉默下来。

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聂寒心里沉的难受，掏了一根烟出来，缓解一下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徐睿泽起身，走到门口，“给我一根烟，我去看看。”

聂寒眼眶发红，低着头，把整包烟都给了他。

徐睿泽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聂寒给他打上火。

随后，两人便去了尉邢所在的休息室。

尉邢现在已经陷入昏睡的状态，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嘴里吚吚呜呜说着什么，但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徐睿泽抽完手里的烟，才过去给尉邢简单检查了一下，尉邢的身体状况，徐睿泽是清楚的。

他按照尉邢的情况，给开了药。

“要把药配齐，你可能得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要还没完全配齐，你就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他一边给人希望，又不予余地的泼上一盆冷水。

聂寒用双手接过那张单子，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认认真真的将纸张对着，放进口袋里保存好。

徐睿泽又让他去器材室拿了些医疗器材过来，给尉邢做了下急救，然后从桌上拿了其中一罐药，让聂寒想法子给喂下去。

弄完之后，徐睿泽又出去抽烟了。

他站在窗户边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天边挂着的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

天上一点光亮都没有。

他微微仰着头，想着要怎么才能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当他要抽第二根的时候，聂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说：“你有事？”

聂寒在观察人这方面，还是很准的。

刚刚徐睿泽在办公室里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情况。

聂寒说：“我手头上有一支队伍。人不算多，但能力不水，我们去救陈希雯。”

徐睿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好。”

徐睿泽已经把陈希雯的那两张照片发了出去，并附上了地址。

他会在那一天，准时过去。

……

陈希雯被关在一处底下储藏室里，四方的空间，没有窗户，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每天定时定点的会有人过来给她送饭。

长久处在黑暗中，让陈希雯感到不适。

她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浑浑噩噩，偶尔甚至会出现幻觉。

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发疯般的，大喊大叫，企图逃跑。

她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她就静静的看着自己演戏，不停的对外面的人说：“我不是陈希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们杀掉徐睿泽。”

她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从原来的兴奋，一点一点的失去耐心，然后开始发怒骂人。

她对着铁门又踢又打，“你们不相信我会后悔的！都他妈是一群蠢货！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有！”

陈希雯不知道她这样持续了多久，可能是在黑暗中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她似乎真的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门那边动作。

可能是累了。

声音止住。

陈希雯感觉到她转过了身，陈希雯猜她也看到了自己。

脚步声很轻，但陈希雯还是能听到。

她诧异于她竟然连脚步声也能听到了，真是神奇。

陈希雯把头抬起来，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可真是神奇。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他们把你带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办法挣脱？你在想什么东西？！你是废物吗？不知道自救的吗？！”

从那群人突然闯入，陈希雯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她甚至愿意配合，只希望他们不要对自己太粗鲁。

陈希雯：“他们铁了心要抓我，连炸弹都用上了，我反抗除了受苦，能得到什么？”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你怎么就那么软弱？！”女孩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你这样子就算从这里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你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陈希雯似乎能感觉到跟前的人来回走动而带起的风。

“那你把机会让给我？”

陈希雯仍是很平静，“你是谁？”

对方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接下去，就是一片沉寂。

就在陈希雯以为她不在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叫陈妄。”

“陈妄。”陈希雯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

陈妄突然就安静下来，没了之前那样的暴躁。

陈希雯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在这里？”

镜头一转，转到了陈妄的视角。

她能够清楚的看到陈希雯，看到她坐在角落里，仰着一张惨白的小脸，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膝盖并拢，双手搭在上面，一双眼睛因为看不到东西，眼神是涣散的，没有任何神采。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此时的陈希雯，就像一只玻璃娃娃，身上带着裂痕，裂痕一点一点的变多，再碰一下，就会彻底的碎掉。

陈妄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而后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一点点靠近，指尖碰到陈希雯鼻子的瞬间，手指穿透了过去。

“我是因为你而来的。”她说。

陈希雯突然牵动了嘴角，脸上露出一层薄薄的笑，很纯真，她说：“你是宝宝吗？”

第689章：什么大局？

陈妄愣了愣，“我才不是。你这个蠢东西，搞得自己满身伤不说，结果还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还要跟徐睿泽在一起，你应该杀了他。”

话音未落。

突然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身躯，从陈希雯的后面蹦出来，扑向陈妄，声音青涩稚嫩，“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不准任何人欺负我的小雨老师！”

圆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