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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所见过她对穆云歌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穆云歌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穆云歌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殷奉苟的心瞬赵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赵母这么恨穆云歌。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穆云歌买了晚饭后见殷奉苟回来了才离开。

穆云歌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殷奉苟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赵，穆云歌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殷奉苟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穆云歌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穆云歌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殷奉苟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穆云歌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殷奉苟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穆云歌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饭堵住了，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殷奉苟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眼中多了份穆云歌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关心。

“吃。”

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又夹起一片肉凑到她的嘴边，一副要无缝衔接地塞进去的模样。

穆云歌脸不由一热，咀嚼着带着一丝甜味的米饭：“我，我真的唔……”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穆云歌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殷奉苟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穆云歌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赵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殷奉苟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殷奉苟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穆云歌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穆云歌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殷奉苟手一躲，她扑了个空。

“别乱动。”

穆云歌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殷奉苟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穆云歌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殷奉苟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殷奉苟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穆云歌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穆云歌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殷奉苟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赵……”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殷奉苟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穆云歌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三十八章 全都该死

穆云歌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

殷奉苟也是懵了一下，赵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穆云歌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殷奉苟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穆云歌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穆云歌哪里还顾得上腿，她抓着殷奉苟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殷奉苟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穆云歌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穆云歌哽咽了几下。

殷奉苟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赵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殷奉苟就起身要走。

“阿应！”

殷奉苟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穆云歌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殷奉苟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穆云歌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赵母的病房去。

赵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殷奉苟推着焦急的穆云歌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赵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穆云歌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赵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殷奉苟绷着脸，紧紧盯着赵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殷奉苟有动作，穆云歌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殷奉苟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穆云歌。”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穆云歌再受什么伤害了。

穆云歌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赵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穆云歌啊，你的女儿。”

赵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穆云歌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赵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穆云歌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赵母骂她是……野种！

殷奉苟听到赵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穆云歌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赵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殷奉苟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赵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穆云歌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穆云歌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殷奉苟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应！”

穆云歌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殷奉苟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穆云歌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赵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穆云歌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殷奉苟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赵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赵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赵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赵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穆云歌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赵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殷奉苟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赵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殷奉苟猛地抓住赵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殷奉苟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赵母。

“阿应！”穆云歌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殷奉苟，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穆云歌心急如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