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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明正大的报出名字，就算有恩怨也算得上是明明白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她有意调查林家的事，不想再这么被动地被牵着鼻子走。

下午的时候，慕凌月依照惯例去了医院。

与昨天一样，穿过长廊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张铭泽。

不等他开口，慕凌月主动道：“张医生。”

张铭泽没想到她今天会提前到医院，没有做过准备的相见让他有些局促不安，他抓在手里的手机都有点不知该拿着还是放掉了。

好久，他才干咳一声，站起身，“下午好，今天怎么这么早？”

慕凌月没有立刻回复这句话，她的视线在张铭泽身上审视一圈，试探着开口：“张医生今天也是来医院转转吗？”

慕凌月对感情是比较顿感，但是昨晚陈欣禾亮出的照片里，张铭泽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慕凌月不傻，结合最近他的反常，也能猜得出他的想法。

张铭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他原本预想好的借口突然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口，诚然他是有想法的，但是他认为自己正经年纪正经追人，也没有越过界，他思索片刻，终于缓缓摇摇头。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他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勇气开始往头顶翻涌。

然而张铭泽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慕凌月打断了他：“张医生，我会有点困扰。”

随着她的话响起，摆在张铭泽面前的是一张大红色的本子。

等看清本子上清晰的‘结婚证’三个字后，张铭泽只觉大脑‘轰’地一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出自己最大的困惑：“如果你有老公，为什么这么大的手术，他从来不露面？”

也正是因为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到过慕凌月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他才先入为主的默认了慕凌月是单身的。

“抱歉，这是我的家事。”慕凌月收起结婚证，一本正经道：“很抱歉我这么久才发现你的想法，希望为时还不算太晚。这么久以来很感谢张医生的帮助，否则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是个好人，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大学的时候，慕凌月不是没遇到过追求自己的人，只是他们大多都是直截了当地表露心意，所以慕凌月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张铭泽的想法，只是以为他是好心人，看自己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所以才多搭了把手。

虽然知道这样直接拒绝可能会让张铭泽难受一阵子，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慕凌月不想拖延到事态更严重的地步。

良久，张铭泽才突然深吸一口气，僵硬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今晚……”

“不用了。”张铭泽打断道：“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脸上受伤的表情太明显了，慕凌月有点不忍心，她有点想开口安慰两句，但是想到自己的立场，又觉得或许不开口才是最好，最后，她只是低声道了声：“好”。

以前都是张铭泽目送她离开，这还是慕凌月第一次目送他走。

等到张铭泽的身影拐进电梯间，她才低声叹了口气，刚刚她其实想说今晚她有点事，大概没办法请他吃饭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或许是张铭泽太过正直，慕凌月拒绝了不少人，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

她搔了搔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舍不得了？”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耳边炸响。

第31章 妈妈不会害你

自从知道张铭泽对慕凌月的心思以后，顾霆渊就一直提防着他。

和院方提出调他去学习一方面出于保险起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顾霆渊已经把自己和慕凌月划为一家人的范畴。

张铭泽帮了慕凌月一次，这个学习的机会对他来说是件好事，顾霆渊也算是帮慕凌月还人情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掉以轻心。

慕凌月的闪光点他最清楚，甚至在顾霆渊的心目中，就算许多人对慕凌月示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一听到张铭泽来医院的消息，他就再也坐不住地跑来了。

公司的事忙不完还有下一个，老婆丢了可就没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凌月突然想起来昨天也在医院见到过顾霆渊，当时她就好奇，难道白家也有人住院了？

“来看一个长辈。”顾霆渊对答如流。

虽然他没有正式去看望过秦曼珍，但是秦曼珍的资料与近况报告他都是一直在跟进的，Gavin走后院方也派了主任医师和他对接。

“需要我去吗？”慕凌月问道。

顾霆渊定睛看着她，没回话。

慕凌月这才意识到这话有点歧义，她顿了顿，补充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不用，她快出院了。”顾霆渊简明道。

“哦。”慕凌月点点头，不知道她和顾霆渊到底是什么孽缘，每次碰面都这么巧地赶在她最尴尬的时刻。

“你呢？你在这里干嘛？”顾霆渊突然反问道。

慕凌月浑身一僵，没想到他会忽然反问，不过本来两个人现在就是婚姻关系，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ᴊsɢ言后，慕凌月才开口道：“我妈妈在这里住院。”

“阿姨住院了？怎么了？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是要去看望阿姨吗？我和你一起去吧。”顾霆渊把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慕凌月狐疑地看着他，“你去做什么？”

“就算是协议夫妻，好歹也是领过证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顾霆渊理所当然道。

“我没打算告诉我妈我领了证的事。”慕凌月老实道：“她刚做了心脏手术，还经不起太大的刺激。”

正因为担心影响到秦曼珍，去领证的时候她才会趁秦曼珍睡着之后才偷偷拿着户口本出了门。

“而且我们也只是暂时的夫妻关系，我妈细问起来你也不好做。”

秦曼珍经历过江文骏的事以后，对所有男性都抱有敌视心理，如果顾霆渊慢慢接触让秦曼珍放下防备倒也还好，但是就这么贸然领过去，秦曼珍要么拷问他一层皮，要么拷问自己一层皮。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慕凌月不愿意见到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顾霆渊倒是没太坚持这件事，他率先换了话题：“你今晚过来吗？”

“不了，我今晚回家。”昨天如果不是方向盘在他手里，慕凌月也想回家的。

现在她的脚只要不要太用力，爬个楼梯不算费劲。

虽然房间不如顾霆渊的大，但是还是自己的小窝住着最舒服了。

更别提今晚还有一个林淮要处理，几点回家都是未知数。

顾霆渊眼眸深了几分，看着慕凌月半天不说话。

或许是这种视线太强烈，强烈到慕凌月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皱着眉，又把自己说过的话反复咀嚼一遍，这么简单的话，不可能出错，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答案不是顾霆渊心目中的答案了。

“你想让我过去？”慕凌月试探道。

“是。”

慕凌月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竟然答得这么爽快，一时间失了音。

“明天要搬家，如果你可以过来帮个忙是最好的。”顾霆渊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拒绝的可能性吗？慕凌月心想。

“知道了，我晚上过去。”就当是他给钱救急的回报。

不过，“怎么突然要搬家了？”

“有个朋友手里刚好有个合适的三居室，我想着价格很划算，就咬咬牙换了。”

“嗯。”慕凌月点点头，没再追问。

两个人相对无言站了片刻，像是看出了慕凌月的局促，顾霆渊打破了沉默道：“那我们晚上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慕凌月道了别，终于感觉自在了许多。

她看了眼手表，也差不多快到看望秦曼珍的时间了，于是干脆去了ICU外面等着，没一会儿护士出来，慕凌月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发现秦曼珍今天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两个人先是谈了会儿家常，秦曼珍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今天张医生没来吗？”

“今天周末，周医生怎么会来？”慕凌月哭笑不得。

秦曼珍的表情却无比认真，她仔细地看着慕凌月的脸，严肃道：“你和妈妈老实说，你对张医生是什么感觉？”

“妈，你在乱说什么？”慕凌月连忙制止她。

幸亏刚刚护士出去了，不然都是一个医院的，这话如果传到张铭泽耳朵里她都要钻进地洞里了。

“妈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脑子还没傻。”秦曼珍没有受她影响，坚持道：“妈看得出来张医生对你有意思，这么久以来妈一直在观察他。”

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住院的时间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