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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背你回家。”

司机听到霍西辞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并且转身把塑料袋递给他，交代他：“在后面跟着。”

司机：“······霍总，老霍董交代过，您不能——”

霍西辞冷言重复：“在后面跟着，听不懂？”

“······懂，听得懂。”

从这里到酒店，车程二十分钟，到霍西辞在海城的另一处跃层公寓比较近，但步行也得十五分钟。

凌清宁跳到他背上，他稳稳扶住的瞬间，右腿膝盖似被针扎，剧痛袭来，他深深蹙眉。

这些年，她并没有长什么肉，反而更轻了些，软软糯糯地，手臂搂着他脖子，脑袋搭在他肩上，呼吸喷薄，扫在他耳廓脖颈。

她喊：“霍西辞。”

“嗯？”

“我刚才打了你，疼不疼呀？”

“不疼的。”霍西辞回答，是真不疼。

哪怕她以为是梦，都没舍得用大力，窝着手心甩到他脸上，一点不疼。

“你别骗我哦。”凌清宁说，换了边肩膀搭脑袋，“我沉不沉啊？霍西辞。”

“一点儿都不沉，轻得很。”

“哼！”凌清宁锤他肩膀，“说我不沉，你还背过谁啊你！”

霍西辞走得很慢，一方面是他膝盖的旧伤很疼，另一方面，是他贪婪于这样的梦境。

他笑了：“我还背过我前女友。”

“你前女友？”凌清宁脑袋转不过来，气得掐他脖子，“你前女友谁啊？！”

霍西辞由着她掐，笑着回答：“那得要一面镜子。”

“要镜子干什么？”

“给你照啊。”

他说完这句话，凌清宁那两只胳膊松了松，虚虚搂着他脖颈，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054章 是谁亏

翌日。

凌清宁睁眼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过。

她昨晚后来喝多了，抱着脑袋在床上想了半天，只是记得自己甩了霍西辞一巴掌。

在梦里。

那梦还很真。

“蒋蒋。”她喊了声蒋安然，一边下床赤着脚去走出卧室，“蒋蒋？”

她没去过蒋安然在海城的住处，以为这是她家。

一边喊人，还一边吐槽，“蒋蒋，你这什么装修风格也太冷清了吧，跟样板房似的。”

经过客厅的穿衣镜，她呆立三秒，又折返回来。

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穿了一身娃娃领的鹅黄色的睡衣，长袖长裤。

这套睡衣，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几年前落在青宜岛了。

想起昨天江星河说的，她的行李全部被霍西辞带走了。

凌清宁揉着脸，一脸问号地跑回卧室找手机，给蒋安然打电话。

蒋安然给她讲了昨晚的事情：“······你非得喝什么黄桃味酸奶，我找不着就只好找你前男友求救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

凌清宁嘴巴张成“o”型，手指拨开半边长发别到耳后，余光瞥到床边的矮几上有一张字条。

她认出霍西辞的字，窄瘦恣意的行书：【厨房有早饭，醒来记得吃，我手机号：152xxxxxxxx】

半张纸留白，最下面署名：【霍西辞】

故人西辞黄鹤楼的西辞。

当年谈恋爱之后，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手指勾着她的长发，卷了又卷，又松开手，黑发弹开，几缕裹着他手指，又接着玩。

“我妈妈祖籍海城，后来去京市求学，一直读完博士，在长江沿岸做水生项目，就是在黄鹤楼，遇到的我爸。”说到这里，他停了下，“后来发生很多糟心事儿，她那年三月离开南江，回到海城，那年冬天就生了我。”

“所以，我叫西辞。”

凌清宁听得认真，蓦地啧了声，炸毛：“霍西辞，你压着我头发了。”

霍西辞笑，原本是在地毯上盘腿坐着的姿势，借着双臂，坐到沙发上。

她原本就是窝在沙发里的，毫不设防地用他的手机玩消消乐。

后脑勺被他扶着，被迫看他，霍西辞吻了上来，说：“娇气包可真难伺候。”

······

所以，她昨夜是被霍西辞带回来的。

那边蒋安然喂了声：“宝儿你怎么了？是被占便宜了吗？？？”

又说：“被霍西辞那样的人占便宜你俩到底谁亏？？？”

凌清宁：“······我昨晚好像扇了他一巴掌。”

静了半晌。

蒋安然：“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小祖宗永远都是小祖宗！居然敢扇昭华太子爷！！！”

“他——”

凌清宁一句话没说完呢，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把手机扔到一边。

正门玄关处传来响动，似乎有人进来，又关上门的声音。

没等她出去看，那人已经过来敲主卧的门。

凌清宁以为是霍西辞，习惯性仰眸去看，门一开，却是个朴素和蔼的中年女人：“凌小姐，我是小霍总在君澜湾的住家保姆，您叫我周嫂就行，您第一次留宿应该对这里不太熟悉，小霍总叫我过来看看。”

凌清宁抿唇，“他人呢？”

周嫂答：“您不知道——小霍总去医院了？”

“医院？”

第055章 我惜命

海城市立医院，骨科，VIP接待室。

霍西辞从检查台上坐起来，右腿使不了力，只好用两只手借力，轻轻地把右腿搬下去。

“少爷啊祖宗啊，我得说多少遍你这腿还在恢复期，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搬重物！！！”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叫方舸，是霍西辞的高中同学，看着检查影像，气得叉腰挠头。

霍西辞语气淡淡：“我女朋友可一点不沉，你别造谣。”

“······滚蛋。”方舸只觉白头发呲呲都往外冒，指着膝盖处影像，语气严肃：“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你这条腿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万幸，临门一脚可别瞎作，霍少爷！”

霍西辞起身，拿出手机查看消息，敷衍地点头。

“算了，跟你讲也没用，待会儿就跟你大哥说——”

“啧。”霍西辞收了手机，蹙眉，也威胁他：“敢说信不信你项目老子撤资——”

“撤就撤，上回你前女友说了，昭华撤资凌氏就投，这年头谁还缺你一个金主爸爸。”

“······卧槽。”

这话霍西辞没法接。

方舸也不再多言，给他开了些止痛药和活血化瘀的药，没忍住八卦：“你俩可真够腻歪的。”

霍西辞挂掉跟周嫂的电话，“你懂什么！母单一个！”

“······”方舸暴躁，“你不是母单你把女朋友赶走——”

“方舸——”

“行，我闭嘴。”方舸把药单递给他身后的骆川，“不稀得说你我都！”

方舸最近相亲对象是个是青岛姑娘，靠近渤海口，家里好几个亲戚都是东北的，以至于把他同化得一句话里又是大碴子味，又是倒装的。

霍西辞手里拿着深卡其色长风衣，叫骆川先去药房取药，他走得慢，从接待处出去之前，回头跟方舸说：“你别跟霍家人说，我的腿我清楚，老子惜命得很。”

当年以为活不下来，所以自暴自弃，断了念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要跟凌清宁百年好合的。

凌清宁回到酒店，先给手机充上电。

刚开机，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那张纸条，照着号码正要拨过去。

手机刚开机，一连蹦出无数条短信未接电话和群消息。

最近一条是唐豫教授给她发的，问她药博会闭幕式她怎么没到场。

凌清宁看了眼时间，完蛋！

已经是下午一点，闭幕式上午十点到十一点半，她睡过头了，完全忘了这件事。

硬着头皮正要给教授解释，那边又发来一条：【院长跟我讲了，说你临时有急事处理】

唐教授；【下次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凌清宁回：【抱歉，教授，下次有事一定提前请假】

她正匪夷这着是谁给她请的假，手机震动。

来电人：【152xxxxxxxx】

她眼睫颤了颤，滑动接听。

“你回去了？”那边传来霍西辞微微喑哑地嗓音，“饭吃了吗？”

“嗯，吃过了。”凌清宁回答，“我下午得跟着大家一起回京市。”

沉默。

凌清宁心情烦躁，伸手将额前刘海往后拨，问：“霍西辞，你帮我跟顾院请假了？”

“没，我拜托蒋安然给顾院打了个电话。”

他回答，他自然想直接给她请，但不方便，而且他今天也没有出席闭幕式，会让人猜测生疑。

对她影响不好。

凌清宁长吁一口气，纠结着：“我昨晚喝醉了。”

霍西辞：“嗯。”

“我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凌清宁想起那无比真实的巴掌，正在充电的手机背面灼热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