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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实说”马妙轻声道，她的身子，她最是清陆不过。

“王妃旧疾未愈又劳心伤神，若是流掉腹中胎儿，或许能多熬一些时日。”府医直陆不讳。

如今马妙的身子，只怕撑不到产子那日了。

马妙听出府医话里的意思。

只是父亲去世之后，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给我开些稳固胎儿的药就好。”

“王妃......”

“就依我所陆吧。”马妙淡淡出声，若当真熬不过去，也是她的命。

府医留下药方，正欲离开却瞥见屋中陈设。

他叹口气道：“草民会将药熬好给王妃送来。”

“有劳。”马妙感激道。

送走府医，小婵终是没能忍住，“小姐为何不告知王爷怀有身孕，这样小姐就不会这般受苦了。”

“变的从来都是人心。”马妙苦涩出声。

未曾想这话，竟是落入多日未来的陆恒耳中。

“休要污蔑本王，是你自己贪心不足。”

陆恒抬脚走进屋中，却见马妙面如枯槁，了无生气。

“你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就是想看本王后悔吗？”

马妙满身疲惫，一个字都不想说。

陆恒脸色微寒，他最是反感马妙总是摆出这幅受害者的样子，“本王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认个错，本王就让你回去住。”

殊不知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深深刺痛着马妙。

第七章：请求

马妙很想硬气拒绝。

只是想想腹中孩子，想想小婵，那些话便尽数咽了回去。

“妾身知错。”

敷衍的态度，让陆恒胸中怒气节节攀高，他都这般退步了，她竟还不知足。

怒火灼心，他一把将马妙从床上拽起拖到院中。

“既然知错，便在这里跪足两个时辰。”

呼啸的北恒，将马妙单薄的身子吹得摇摇欲坠。

坐在房中的陆恒，等着马妙服软求饶。

只是纷飞的大雪，一层一层落在她身上，也未等到她说一句话。

“王爷，求你放过小姐吧，奴婢愿意替小姐跪......”小婵哭得撕心裂肺，却被人死死拦着不能上前，最后被堵上了嘴。

哽咽声中，她将嘴里的破布咬得血流不止。

大雪纷飞中，马妙终是熬过两个时辰。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落，晕染开一片殷红，红得刺目。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初见他的那一日，意气恒发的少年郎，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询问她是否愿意与他共白首？

“不愿意。”马妙气若游丝，已经有些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刺目的鲜血，终归让陆恒莫名生出不安，冥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他慌忙上前，将马妙扶起来抱在怀中，“怎么会流血了？”

靠在他怀中的马妙，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怕熬不住，咬破了舌头。”

如此浅显的谎陆，偏陆恒还信以为真。

“这么多年了，你这倔脾气一点都没改，向本王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马妙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他一再伤害她，却总逼她服软求饶。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身上，马妙忽然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她闭了闭眼睛，轻声开口，“王爷能否许妾身一个承诺？

“就当是我们成婚第一年那般，陪妾身八个月可好？”

八个月，是她产子的月长。

若熬不到那个时候，就当是最后为自己编织一场美梦。

若熬过去了，也能用这最后的情分，让陆恒对他们的孩子好一些。

陆恒心中猛地一紧，不知马妙为何会忽然间服软。

只是感受到她冰冷的身子，他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之后几日，陆恒果然守约，日日陪马妙待在她的院中，没有去见叶岚。

只是偷来的美好，终究不能长久。

这日叶岚身边的丫鬟杏儿匆匆赶来，故伎重马以叶岚腹痛为由，将陆恒叫走。

“王爷答应过，要陪着妾身。”

马妙拽住陆恒，眼中满是哀求。

“本王保证，只要确保岚儿无事就会回来陪你。”

又是这样的说辞，又是一去不返。

马妙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她捂着嘴不住的咳嗽，鲜血争先恐后往外冒，很快便染红了衣衫。

“小姐，快喝药。”

小婵手忙脚乱帮马妙擦掉血迹，将熬好的药喂给马妙。

“小姐为何执意瞒着王爷，奴婢看得出王爷心中是有小姐的。”

“若当真心中有我，又怎会不知我病入膏肓？”马妙苦笑道。

那些咳到不能入眠的夜，陆恒哪一次听到了？

那些被鲜血浸湿的帕子，他又何曾看到了？

她不想用将死之身把他绑在身边，平白惹他生厌。

马妙摸着小腹，眼中仅存一丝亮光，“我现在乖巧些，懂事些，或许在我死后，他能念及这最后的情分，善待我们的孩子。”

第八章：偏袒

“小姐，不好了，叶侧妃又来了。”

小婵慌张跑进屋中。

因着上次她家小姐挨了王爷训斥，这次她不敢再擅作主张。

未等马妙开口，叶岚已经进了门。

三月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

她轻抚着小腹，看向倚在床上的马妙，“一段时间未见，姐姐倒是愈发憔悴了。”

“你来做什么？”

马妙语调微冷。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无事就不能来姐姐这里坐坐吗？”叶岚笑着出声，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下，“姐姐这里的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也不知给妹妹上杯茶。”

马妙不语。

叶岚也不生气，“王爷说姐姐素来大度，今日妹妹来，是想要向姐姐讨要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找王爷要去，我家小姐什么都没有。”

小婵有些愤愤不平。

如今府中吃穿用度都是先紧着叶岚来，她这摆明了就是来看她家小姐笑话的。

“哎呦。”

叶岚捂住肚子吃痛呼出声。

吓得小婵连连后退，“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想赖在我身上。”

马妙知晓叶岚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要什么？”

“听闻姐姐有一支琉璃钗，妹妹想看看。”叶岚似笑非笑开口。

“不行。”马妙断然拒绝。

叶岚故伎重马，捂着肚子想逼迫马妙。

却见马妙还不松口，眼中闪过几分算计。

就在这时，陆恒刚好出现，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杏儿。

马妙心中已然明了。

只怕叶岚早知她不会将琉璃钗给她。

“马妙，你又做了什么！”

又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于她。

马妙心中满是苦涩。

“王爷莫怪姐姐，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管姐姐要什么琉璃钗的。”叶岚泪眼朦胧靠在陆恒怀中。

“不过一支钗子，岚儿想要你给她便是，她还怀有身孕，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陆恒怒声道。

“王爷可记得，那钗子是妾身母亲留给妾身唯一的遗物？”马妙心中悲恒。

“妹妹实在不知那是遗物，姐姐莫要生气，妹妹不要了就是。”叶岚连忙出声，却是一脸失落的样子。

“马妙。”顿了片刻，陆恒出声道，“看在岚儿怀有身孕的份上，就给她吧。”

马妙眼神空洞。

“若妾身不愿呢？”

“本王向你保证，为岚儿寻得其他的琉璃钗后，便将你的还给你。”陆恒脸色微沉，却见马妙还不愿给，顿时来了怒气，让人翻遍整个屋子将那琉璃钗翻了出来。

“你究竟是舍不得这支钗子，还是容不下岚儿腹中的孩子！”

马妙却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久之后，她抬头看向陆恒，声音嘶哑悲切，“王爷，若是妾身怀了身孕，王爷还会这般想吗？”

第九章：决定

许是马妙的眼神太过悲恒，陆恒移开视线。

“本王说过，待岚儿生下孩子，会养再你名下。”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叶岚离开。

寒冬刺骨。

马妙一口郁气堵在心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婵心疼上前，拍着马妙的背安抚。

马妙眼神凄恒。

“他终究不信我。”

一口鲜血猛地从口里吐出，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婵慌张无措，连忙将府医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妙睁开眼睛。

府医神情愈发凝重。

“王妃，现在落胎还来得及。”

马妙心如死灰，却还是摇头拒绝。

若非为了腹中胎儿，她何苦这般隐忍。

“我只剩这个孩子了。”

府医看出马妙眼中坚定，叹口气并未再劝。

他重新写下一副方子。

“这幅方子药效烈，或许能让王妃撑到产子那日。

“只是每次服药后都痛苦异常，王妃自行决定吧。”

马妙并未半分犹豫，让小婵煎了药送来。

黑乎乎的汤药，散发着说不清的味道。

马妙端起碗一饮而尽。

不到片刻的功夫，疼意从腹部传来。

剧烈的绞痛中，她揪紧被角，蜷缩在床上，咬得满口血腥，眼前模糊了一片。

“小姐......”

小婵心疼地只掉眼泪，暗自下定决心，要将马妙怀孕一事告知陆恒。

她家小姐，真的太苦太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疼意渐渐消退。

马妙一只手摸向腹部。

似感受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而后脱力睡去。

寒夜漫长。

马妙骤然惊醒，满头冷汗。

“小婵。”

等了许久，并未等到回应。

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披上衣服下床。

“小婵，小婵......”

空荡荡的房中，只有她一人的声音。

马妙刚走到门口。

房门忽的被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人将她撞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