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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康一个换眼角膜，一个换肾，真是一段感人的佳话啊！”

他瞳孔骤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闵娜一字一句的喝道：“顾泽衍，你以为哪有这么巧的好事？有也是因为有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成全了你们这对有情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心然在哪？”

“许心然在这里啊，我不是带她来了吗？”

说罢，闵娜走进来，一步步的走到顾泽衍面前，照片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黑白的，微笑着的，许心然。

她对顾泽衍蓦然苍白起来的脸色视若无睹，不由分说就将相框塞到了他怀中。

“开什么玩笑？”顾泽衍的眼和手像是被火烫到，迅速往后推了两步，高大的身形似乎有些不稳。

闵娜固执的捧着那个相框，带着哭腔吼道：“你认为我会拿好闺蜜的命开玩笑吗？！”

顾泽衍难受地喘息着，艰难的弯起嘴角，摇摇头，眼中隐隐闪现不自知的癫狂之色。

“不过摘个肾罢了，她怎么可能会死？”

“不过摘个肾罢了？”

闵娜本就通红的眼睛又湿润了，泛着无尽的嘲讽和心酸。

然然啊，傻丫头，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你后悔了吗？

还好你听不到。

她跟许心然绝交的时候，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后悔了就来跟我认错，我还当你是姐妹！否则你都不要跟我说话！”

收到许心然的邮件，那丫头果LJ然跟她认错了：“娜娜，你是对的。我跟你认错，你肯来带我走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她前嫌尽弃，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

闵娜不敢想象，许心然是被逼到了怎样的绝境！

她目光悲凉，嗤笑道：“她死了，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她不会再妨碍你了。你瞧，她多体贴啊，死前跟你签了离婚协议，毕竟‘鳏夫’，说出去可不好听呀。”

“你闭嘴！”顾泽衍咬牙，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阴郁，拳头紧握。

这个女人再这么口无遮拦，他怕自己忍不住……

闵娜讥讽一笑，丝毫不惧，就要朝楼上走去。

顾泽衍伸出长臂拦住，低喝道：“让许心然亲自来！”

“她来不了了，那些东西你让人丢了吧，反正她也用不着了！”闵娜抬起下巴，红肿的眼水光点点，语带哽咽：“但有一样东西，我必须要找给你看！”

上了楼，推开主卧的门，闵娜一眼就看到地板上的铺盖，握着门把的手簌簌发抖。

她没走进去，因为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可能在里面。

顾泽衍看着闵娜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终于进了一间比较女性化的房间，一进去就东翻西找，整洁的房间很快就变乱了。

“你别翻乱许心然的东西！她不喜欢乱……”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顾泽衍皱眉，心绪被搅得无比的狂乱，为什么闵娜非要说许心然死了？是不是有病？

终于，闵娜在一个抽屉的最底层，找到了许心然的病情诊断书。

那上面还溅着点点血迹……

她将那本轻薄的病历用力砸到顾泽衍的身上，他没来得及接，病历掉到了脚下。

“顾泽衍，看啊！不敢吗？”

第12章 死不瞑目

“这是什么？”

顾泽衍看到那上面的“病历”二字，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闵娜不再开口，只是用刺目的眼神看着他。

顾泽衍僵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身，将病历拿起来，抖着手打开，一连串的医学用语他看不太懂，但“脑部恶性肿瘤”几个字，瞬间让他的心拧成一团。

耳边回荡着许心然说过的“我生病了，很严重，活不了多久了。”，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病历。

病历显示许心然去过脑科几次，有开一些药，最后一页的落款日期，不就是许心然说医院定好了移植眼角膜的那日吗？

顾泽衍猛地哆嗦了一下，不，不会的，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偏偏闵娜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戳破：“然然早就决定要将眼角膜给你了。她这个病，做手术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为了能多留在你身边，她每日忍着痛，也要多陪陪你……”

顾泽衍头脑一片嗡嗡，闵娜的每个字都像是斧头一下一下劈在他头上，痛得要裂开。

“谁要她的好心？！”他低吼着，心底涌起无尽的狂躁和恐慌。

闵娜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是啊，我也觉得她太傻，太不值了。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顾一切的阻止她！如果只是取出眼角膜，然然还不会死，可偏偏遇到你，将她利用彻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顾泽衍失了魂魄，无意识的呢喃着。

他是讨厌许心然，是希望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但不是以这种方式，绝不是！

剧痛的心脏告诉他，自己对许心然不只是讨厌，还有更多，但这一刻，他害怕去深究。

“我不信！”顾泽衍忽的大吼，目眦欲裂，“你把许心然藏在哪了？是你家还是许家？”

“火化了。墓地在哪我是不会告诉你，你不配去打扰她！”闵娜冷笑，不屑一顾，只觉得这个男人可笑，现在装的一副震惊失态的模样，有什么用？

顾泽衍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病历在手里攥得几乎要碎掉。

“我马上就去许家，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说到底，他压根就不信，许心然死了。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生了病，明明那段时间，毫无虚弱之感，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不，他之前根本看不到，而且抱她的时候，感觉得到她瘦了很多……

顾泽衍拼命在心里甩开这个念头，就听到闵娜说：“然然不想家里知道，你去许家的时候别露出端倪，否则然然死不瞑目……”

“闭嘴！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顾泽衍恶狠狠的盯着闵娜，这就是她最好的闺蜜？竟敢这么诅咒她！

闵娜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拿，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只带走了那张遗照。

顾泽衍将被她翻乱的房间一点点的收拾好，免得许心然见到不开心。

他知道许心然有强迫症，见不得东西散乱，非要摆得整整齐齐，对了，那女人还有洁癖，手上沾点黏糊糊的都受不了。

那时候，顾泽衍仗着眼睛看不见，总是故意弄乱屋内的东西，总是故意打翻食物，因为他知道许心然会难受。

后来觉得玩腻了，就让章宇找了只习惯不好的小狗，又蠢又闹腾的那种，在屋里乱拉、拆家，弄得一团糟，教不会，训不好。

他又以不喜欢屋里有外人为由，拒绝找佣人，就是要将所有脏活累活都给许心然。

许心然都像是没脾气似的，不厌其烦的打扫干净，对待狗狗还是很顾柔。

有一次，顾泽衍忍不住问道：“这么讨厌烦人的狗，你为什么还对它好？”

事实上这狗就是因为习惯太差而被前主人抛弃的。

“是你喜欢的呀。”

说这话的时候，顾泽衍敏锐的听到她是带着笑意的。

他嗤笑，这蠢女人，他要章宇带过来的就是他喜欢的？

“我还娶了你，难不成是喜欢你？”

第13章 她的视频

这话一出，感觉许心然连呼吸都静止了似的，好半天没出声。

顾泽衍一阵莫名心烦，不耐道：“我受够这蠢狗了，让章宇过来带走，丢到收容所。”

其实是因为这狗怎么折腾，都不能激怒许心然，顾泽衍都觉得自己幼稚，没意思，作罢了。

许心然有些不舍，“可以送去培训学校……”

“培训？培训成导盲犬吗？你嫌我麻烦了？”

“不是的，我想让‘狗狗’训练出好习惯，替它找个新主人。”许心然呐呐道：“毕竟，动物收容所都不太好。”

她这才迟钝的发觉，顾泽衍不喜欢这只狗，她一直“狗狗”“狗狗”的叫着，都没个正式的名字。

“随便你，总之我不想看到它了。正如我不想看到你，许心然，你什么时候能自觉的滚蛋？”顾泽衍皱眉，许心然对一只狗都那么好，所以她根本是同情自己吧？

不知不觉又口出恶言，只为了打压她。

“不会有那个时候，我不会离开你的。”许心然小声说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约就是死吧？”

当天，为免顾泽衍让章宇来带走“狗狗”，又或者怕“狗狗”惹他不耐烦了，许心然就将狗送去了培训学校。

可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她是哭着的。

“‘狗狗’好像知道我们不要它了，我走的时候，挣脱绳索追了上来，被车撞了……”

顾泽衍才不关心一只狗的死活，只觉得她哭哭啼啼的制造噪音很烦，吼着让她闭嘴。

从那以后，家里安静了，许心然做的事也轻松了不少，她亦没有再提过“狗狗”半个字，可顾泽衍知道，她没有“狗狗”在的时候开心。

顾泽衍止住回忆，这间房已经收拾好，他慢条斯理的将病历撕碎，丢到了马桶里冲走。

“别想吓我，你以为我会愧疚吗？”

做完这一切，他便驱车去了许家。

许家是R城有名的书香世家，宅子坐落在郊区，占地颇大，是几进几出、有园林假山回廊的那种古色古香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