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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体贴地递来一杯热水，黎灵溪喝了一些，那种手脚发凉的感觉稍稍减退了。

这次季宸宴倒没有急着给她发消息证明什么，手机始终沉寂着。

黎灵溪转了一笔钱到梁彦手机里，眼不见心不烦地关了机，她不愿再被这些没有意义的情绪影响了。

“接下来几天的开销就都是你负责了。”

梁彦弯起眼睛：“保证让黎小姐获得物超所值的感受。”

作为一个临时组队的旅游伴侣，梁彦真的是很好的存在，他不仅会为两人安排好非常合适的行程，还能够准确找到周边好吃的饭店。

尤其是在第二次碰见季宸宴带着谢小秋时，黎灵溪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空气有些凝滞，黎灵溪想转头就走，梁彦却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不让她有临阵脱逃的可能性。

正因为如此，她看清了季宸宴眼中清晰的痛色。

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何必做出这幅难受的样子？

她心中一冷，任由梁彦牵着自己的手带离现场，往他们订的餐位走过去。

“离婚协议已经发送到你邮箱了，”经过季宸宴时，她轻声说，“不要再纠缠了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何必抱着没有意义的幻想？”

季宸宴的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砾磨过，他用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定定地看着黎灵溪，似乎很痛苦。

“好。”

第29章

就像尘埃落定一般，轻飘飘的字眼砸得黎灵溪心中那微乎其微期待的火苗飘摇，最后熄灭下去。

再见了。

不仅是在和季宸宴道别，更是在和自己的十年道别。

梁彦点了几道菜，她食之无味，却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任何情绪般，努力地吃了进去。

那块牛排在她餐刀反复切割下变得冰冷，可黎灵溪还是固执地往嘴里塞，她正准备一口气把配菜都吃掉的时候，一只熟悉的手轻轻拦住了她的动作。

“别吃了。”季宸宴的语气很冷淡，却很强硬，他吩咐旁边的侍者换一份新的牛排。

黎灵溪被激怒了一般，冷笑着丢掉餐叉，她没有抬头看季宸宴的脸，只是执拗地看着那只手，原来戴着婚戒的地方已经空了，留下一个浅淡的晒痕。

“关你什么事？季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季宸宴低声说：“你不爱吃五分熟的。”

黎灵溪确实吃不了太生的牛排，她微微一怔，不知道季宸宴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饮食习惯。

可是每当她想起那份躺在邮箱中的离婚报告单，心中再多的悸动也变成枉然。

“人总要换口味的，不是吗。”

梁彦挑衅地朝季宸宴笑了笑：“季先生是吗？请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女朋友约会。”

“我们还没有彻底离婚，”不知道为什么，季宸宴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黎灵溪还是我的……”

黎灵溪打断他的话：“嗯，但是季先生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虽然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从来没有夫妻之实，也不存在夫妻感情。”

“如果没猜错的话，出于商业联姻关系，我们有权利各玩各的。”

这番话相当尖锐，刺得季宸宴紧紧攥住了拳头，谢小秋总算上前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

她始终没有和黎灵溪说过一句话，就像是心虚了似的。

黎灵溪苦笑一声。

其实季宸宴和她离婚，她还没有那么难过，可是谢小秋真的伤了她的心。

即使知道他们或许都不是出于本意，可黎灵溪还是忍不住难过。

谢小秋似乎唤回了季宸宴的冷静，短短几分钟，他的额头就像被汗水洗过似的，额发打湿了一大片，谢小秋搀着他回了座位。

侍者又新上了一份牛排，黎灵溪却觉得自己真的吃不下了。

梁彦轻轻叹了口气。

他向来是个很会看人脸色的性格，可直言不讳时也毫不心软：“小溪，你还喜欢他，是不是？”

第30章

黎灵溪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梁彦眼神显然黯淡下来，他勉强笑了笑：“没关系，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愿意等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黎灵溪。

那天在沙滩上，他看见女人那双略带愁绪的眼睛，一瞬间就感觉深陷其中。

他鼓起勇气要到的联系方式却不小心被自己遗失了，那天梁彦几乎都笑不出来了，他本想着旅行结束后就去仔细查关于黎灵溪的消息。

可是在蓝天雪山间，他又看见了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

梁彦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他并不在乎对方是否结过婚，也不在意黎灵溪是否利用他、欺骗他。

但是在知道黎灵溪还爱着季宸宴时，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黎灵溪也知道梁彦的心意，爱情就是爱情，没有办法从已经荒芜的心中再生出别的勇气去靠近别人了。

她只能带着歉意看向梁彦。

“如果你觉得我这样是在吊着你，你可以随时离开，”半晌后，黎灵溪说，“我可能很难再爱上任何人了，我不想给你希望，又让你难过。”

因为她也曾被这样对待，更明白这样给人的伤害更大。

梁彦却俏皮地眨了眨眼，这个动作被他做出来很可爱。

“既然没办法当爱人，也可以当朋友嘛。小溪姐，我至少是个合格的朋友吧！”

黎灵溪笑了起来：“是的，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谢小秋低声道：“季总，请你尽量不要再出现在黎小姐身边了。”

她身后的医生听不懂中文，正在耐心地处理着季宸宴身上的伤口，好半天了直起腰，问道：“请问这位男士是否患有凝血障碍一类的疾病？”

季宸宴摇头，继而用英文回复医生说：“我没事，你帮我包扎好就可以了。”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口不计其数，边缘整齐，划痕清晰，一时之间医生无法判断到底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害的。

鲜血在被纱布紧紧压迫后，渗出的速度缓慢许多，谢小秋松了口气。

“黎小姐出现在这里，是我们谁也没有料想的意外，”她的目光坚定，“但是已经成功很多，不是吗？请再坚持一下。”

医生端着许多染血的纱布走了出去，季宸宴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白。

他仰头倚着墙面，干哑地应了一声。

“真的会成功吗？”

“会的，”谢小秋感到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堵着，“一定会的。”

第31章

那天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出事，完全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离奇原因。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