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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被这一声咳嗽提醒了，“我这看了一宿折子，像是着了凉，所以传他来看看，没有别的问题，你别多想。”

这话越说越假了。

蔡添喜不得不更用力地咳了一声，挤眼睛挤得眼皮子都快抽筋了秦忱才终于看了过来，可经历了一宿折磨，他脑子显然有些不灵光：“你眼睛怎么了？”

蔡添喜：“……”

他叹了口气，视死如归地抬脚上前：“皇上，昨天晚上付姑娘就来了，这门外等了一宿。”

秦忱：“……你怎么不早说？”

他忙不迭看向陆晚：“你听我解释……”

“劳烦唐姑娘为皇上诊脉吧，他最近有些不正常。”

陆晚却理都没理他，径直引着唐停走到了秦忱面前，秦忱搓了下手指，还在试图挣扎：“朕真的没事。”

陆晚看了眼还挡在秦忱身前的内卫，语气毫无波澜：“让他们闪开。”

秦忱瞄了她两眼，见她这是要生气了，不敢再违逆他，只能挥了挥手，示意内卫退下，目光却借着他们身影的遮掩落在了唐停身上，眼底都是警告。

不能凶陆晚，他还不能凶旁人了？

虽然这唐停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应该能看懂他这眼神吧？

“皇上的眼睛怎么了？”

唐停忽然开口，一句耳熟至极的话听得秦忱瞬间僵住，眼见陆晚狐疑地看过来，他连忙装傻：“一宿未眠，有些许不适罢了。”

陆晚又看了他两眼，直到他乖巧地把手放在了桌案上，这才扭开头：“唐姑娘，请。”

秦忱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磨牙，这唐停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眼神都看不懂？

眼见人在自己面前坐下来，他又瞪了对方一眼，对方却一片坦然：“医者是不能撒谎的，皇上少费心吧。”

秦忱：“……”

这女人是故意的？

三根手指落在他腕间，他有些不甘心，压低声音开口，“我只是不想她做无谓的担心……”

“免开尊口，不听。”

秦忱：“……”

这女人为什么这么讨人厌？比他的陆晚差远了！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说服她，冷不丁唐停的手收了回去，陆晚立刻走了过来：“唐姑娘，如何？”

第639章毒出一源

这句话问得秦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见唐停嘴唇一动，忙不迭先开了口：“阿晚，当真不要紧，你先带她去看良妃，稍后……”

“皇上，”陆晚淡淡开口，“我想听唐姑娘说。”

秦忱一噎，悻悻闭了嘴，却到底不甘心，只能更加凶巴巴地瞪着唐停。

对方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嫌弃：“讳疾忌医是不行的，自以为是的隐瞒更不可取。”

秦忱：“……”

他竟然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教训了。

“阿晚……”

陆晚抬眼看过来，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安抚，看得秦忱心里一松，以为这事还有余地，忙不迭就要开口，下一瞬——

“给皇上端杯参茶来，让他慢慢喝。”

蔡添喜不敢怠慢，连忙就着之前玉春送来的茶倒了一杯过来：“皇上，请用茶。”

秦忱盯着那杯茶，迟迟不愿意接过来，陆晚竟然不许他说话，过分，属实过分。

“皇上，您别让奴才为难。”

蔡添喜讪讪催促了一句，秦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谁的奴才？”

“老奴当然是您的奴才，对您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蔡添喜义正严词道，话音一落抬手就把茶塞进了秦忱手里，“可这不是付姑娘发话了吗？老奴不敢违抗啊。”

秦忱：“……”

他端着茶又看了陆晚一眼，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只好委屈巴巴地喝了一口，好苦……

“唐姑娘，皇上到底怎么了？”

陆晚见他终于消停了，这才再次开口，秦忱不敢再打断，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盼着唐停什么都没看出来。

“皇上可有持续的热症？”

唐停一开口将秦忱心里的那点侥幸打破了，这毕竟是能把陆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是有真本事的。

“有有有。”

不等陆晚说话，蔡添喜先开了口，那兴奋劲活像是看见了活菩萨一样。

“皇上夜里多梦少眠，隔两天就得发一次热，连用饭都没胃口，这两天还……”

秦忱咳了一声，蔡添喜一僵，这才想起来秦忱之前的命令，不许他将晕厥的事说出去，甚至为了隐瞒陆晚他还作了个死。

他叹了口气，不得不闭了嘴。

可唐停却还是猜到了：“是不是还有过晕厥？”

陆晚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秦忱强压下心虚和她对视：“就是之前那一次，还是少眠多累，伤了肝府的缘故，与这个无关。”

“是吗？”

唐停不置可否，陆晚却没那么好糊弄，脸色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唐姑娘，我还在他身上看见了鼓包，仿佛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顺着经脉游走，我闲来也翻了翻医书，想着会不会是什么毒虫。”

陆晚的猜测和廖扶伤不谋而合。

秦忱心里叹了口气，唐停只诊了下脉就对他的情况了解得这般透彻，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一劫怕是逃不过了，待会要怎么和陆晚解释才好……

“能寄生在人血液里的虫子不是没有，原虫和丝虫都可以，但他这不是，”唐停又看了一眼秦忱，“他的症状确切来说，是血热生风，风胜而动。”

秦忱一愣，眼睛控制不住地睁大，唐停这是听懂了他的暗示？他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赞许的看了唐停一眼。

陆晚却很茫然，怎么唐停说的和廖扶伤说的一样？

她起初也信了这话，后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被骗了，可唐停是不会骗人的。

“唐姑娘，你确定？”

“自然。”

陆晚一时没了言语，秦忱连忙上前：“你看，我就说没事，你就是关心则乱，竟然还在外头等了一宿，眼睛都红了，快回去歇一歇吧，不是还想去看良妃吗？”

“你真的……”

“唐停的话你都不信？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陆晚被堵住了话头，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唐停会帮着秦忱骗自己的理由来，提了一宿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

见她没有追问，秦忱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连忙吩咐蔡添喜送人回去，等目送陆晚的身影走远，他才看向唐停，刚要说点什么，眼前就是一花。

玉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廖扶伤正要上前查看，手中的银针就被人拿走了，唐停手起针落，一点银光稳稳扎在了秦忱手背上。

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秦忱被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来，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瞥了眼银针，又看了看唐停：“朕许你提个要求。”

“不必，我说的是实话。”

唐停半蹲下来摸了下他的脉象，见逐渐平稳了，便将银针取了出来，随手一甩那点银色便准确无误地回到了针包里。

廖扶伤看得两眼放光：“这位姑娘，这是什么针法？”

“稍后教你，”唐停敷衍一句，再次看向秦忱，“你这的确是血热之症。”

秦忱一怔，他看了眼廖扶伤，对方正处于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在自己头上的惊喜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秦勤上前解释：“姑娘，皇上的确有血热的症状，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是热毒。”

秦忱没言语，廖扶伤却又一次愣住了：“何为热毒？”

他并未发现皇帝中毒的迹象，所以才会往毒虫上考虑，但这姑娘好像很笃定。

“我只是懒得提这毒的全名，你们之前也见过，它叫狱火生。”

廖扶伤再次愣住，秦忱却反应过来什么，陡然坐直了身体：“你是说陆晚之前中的，就是这毒？”

“不大一样。”

唐停彻底摸透了秦忱的情况，松开手站了起来，动作间灰尘扑簌簌落了出来，玉春连忙挥舞着拂尘给秦忱挡了挡。

“抱歉，”唐停走远了一些才再次开口，“她中的是果实汁液的剧毒，足以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