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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回云泠又猜错了，谢珏研好墨后，从笔架上取了一根笔，却没有取画纸。

蘸着墨水的笔尖，落在了云泠的画纸上。

云泠扭头，神色复杂地看向谢珏。

他不能自己画画吗？为什么要和她一起画一幅？

云泠有点不乐意，但她不敢说，任由谢珏在她的画上落笔。

云泠最近琢磨出来一个新画法，画雪球的毛特别像。

云泠画雪球的时候，谢珏在画后头落雪的宫殿、银装素裹的树枝……

谢珏作画与云泠的风格不同，放在一起对比格外明显，云泠的笔触细腻，谢珏的笔触粗犷。

神奇的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笔墨落在同一张画上，看起来竟然十分和谐。

最后完成的画，虽然与云泠自己最初想画的不一样，却毫不逊色，变成了另一种她未曾预料到的美。

谢珏对这幅画显然也很满意，出声唤来廖明知：“装裱好，挂在殿里。”

廖明知小心翼翼地捧着画退出去。

云泠问道：“陛下想将这幅画挂在哪里？”

谢珏：“挂在长乐宫的书房里。”

云泠面露惊讶之色，那可不比挂在流云殿中，长乐宫中的书房进进出出的人便多了，岂不是臣子们都能看到她的笔墨？

谢珏瞥了云泠一眼：“怎么，你我的画像不能挂，雪球的也不能挂？”

云泠没想到谢珏到现在还在为她不许将画像挂起来而耿耿于怀。

她连忙说道：“自是可以。”

天气越冷，越能显出温泉浴池的好处。

云泠以前在家中时，冬日屋里烧得再暖，沐浴时也难免有些冷。

可温泉浴池恰恰相反，天气越是冷，在浴池里沐浴越是舒服。

云泠每日里最享受的时候，就是在浴池里沐浴的时候。

可她不知道谢珏是不是故意的，如今沐浴时竟也不让宫人伺候……

还拦着云泠沐浴时让宫女伺候……

“你不是不喜欢外人吗？”谢珏抱着云泠进浴池。

“那就不让外人伺候，你帮朕沐浴，朕帮你沐浴……”谢珏的声音越来越低。

云泠伸手去推谢珏的胸口，心中恨恨地想道。她与银针绿芽从小一起长大，与谢珏相识不到一年……到底谁才是外人？

若是认真算起来，她看谢珏才是外人！

银针绿芽伺候她沐浴，是真的伺候她沐浴。

可谢珏“伺候”她……没一个时辰从温泉浴池里出不来……

云泠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折断了，谢珏还要在她耳边说：“贵妃说的不错，果然天越冷，温泉浴池的滋味越好……”

云泠气得一口咬在谢珏的肩膀上！

她说的滋味好，哪里……哪里是这种滋味好？

谢珏差点被云泠咬出血，连忙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半圈，背对着自己。

这样一来，云泠便没有了借力支撑的地方。

她对面是温泉浴池的窗子。浴池里水汽蒸腾，用纸用纱糊窗子都不适宜，窗子是用一块块琉璃拼成的。

天蓝色的琉璃，能透光，云泠与谢珏沐浴之时，宫人们全都远远避开琉璃窗。

冬日里琉璃窗外头是冷的，里头是热的。琉璃上蒙着一层白色的水雾，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云泠身形摇摇晃晃，支撑不住时，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前头的琉璃窗。

她的手掌在琉璃窗子一滑而过，擦去白雾，留下清凌凌的一道痕迹。

外头银白的雪色，映着月色，一同照进温泉浴池里。

云泠知道外头没有人，可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这道近乎透明的水痕之前，身子还是瞬间紧绷起来。

她看到小小的雪花随风飘落，粘在琉璃窗的外头，眨眼间便化成水。

第124章 这样过年？

在云泠心中，京中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便进了冬日。

进了冬日，就要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忙碌筹备。

每年过年之前，云泠都要陪着母亲好好忙碌一番。

一年到头，家中产业的账都要盘一遍，还要做新衣、打新首饰、准备各种祭拜时要用的吃食和全府人过年的吃食酒水……

过年时，还免不了各种宴请，这便还要准备歌舞、戏曲……总不能让宴请的宾客们冷冷清清地吃菜。

昔日的丞相府自己没有养戏班子，每年过年之前去请戏班子，便先要演一场大戏。

京中最好的戏班子只有那么几个，高门贵族又要攀比，今年你压过我一头、明年我压过你一头……

云泠想到家中过年之前是如何忙碌的，心中便觉得奇怪。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宫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泠在宫外的铺子，早就开始盘一年到头的总账了。白毫与白姑姑一里一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白毫宫里宫外一趟趟地跑，云泠除了在白毫报账的时候，压根看不到她的人影。

流云殿里，云泠也早早开始准备过年的首饰、给宫人们的赏赐……

可是今日她恍然发觉，除了她的流云殿里，宫中并未为过年做什么准备？

“陛下，宫中何时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云泠奇怪地问道。

云泠以为，宫中过年肯定更隆重、更繁复，那准备的时间定然也会更长。

可眼看着便要过年了，宫中竟然不见动静？

谢珏懒洋洋地问道：“贵妃想准备什么？交代下去，让下头的人去做就是。”

云泠听到谢珏的话，立时呆住了。

“想……想准备什么？难道要妾做主？”云泠不明白谢珏的意思，昔日在丞相府中，如何过年，云泠都做不得主。

宫中如何过年，不应该按照宫中的规矩、循着往年的前例吗？

哪里轮得到她做主？

云泠受宠若惊地说道：“妾并没有什么想法，按照往年的例子便可……”

谢珏：“以往宫中并不过年。”

云泠瞪大眼睛。

不……不过年？

不过想一想，这还真像是谢珏的性子。

以他的性子，定然不耐烦过年的种种繁文缛节。

云泠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过年也挺好，不必又累又忙。”

谢珏却非要让她说一说在家中是如何过年的。

云泠草草说了几句，谢珏还不满意，缠着云泠让她说出更多细节来。

云泠只tຊ能一一细说，家中过年时怎样张灯结彩、怎样宴请宾客……

云泠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