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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峪只是脸色变了一瞬，随即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

“能娶到仙子，是小僧的福气。”

思绪回笼，两人呼吸加重，渐入佳境。

一个时辰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翌日。

寅时。

卿娆被敲钟声惊醒，身旁暮峪早已离开。

这个时辰他应是在经堂诵经。

这时，传音镜传来响动。

是贴身侍奉嫦娥的玉兔紫苏传来的。

“卿娆，我需下凡采一味重要的药材，你去九重天凌霄宝殿，送一株火元草给仙帝。”

“好。”

卿娆回音后，便飞升回月宫拿火元草。

世人都以为嫦娥只有一个玉兔，其实不然，月宫内的玉兔不下千只，她们各司其职。

或是捣药，或是打理月宫，或是陪伴嫦娥身侧……

以往去凌霄宝殿送药草的，都是玉兔紫苏。

卿娆身份低微，从未来过九重天，万年来一直在月宫和凡间生活。

她很快拿到火元草后，来到了凌霄宝殿。

“仙帝就在里面。”仙娥指引她道。

卿娆走进殿内，里面仙气缭绕，院中有一棵万年桂花树，花瓣随风飘扬。

只见仙帝一身月白色长袍，坐在桂花树下，喝茶看书。

卿娆不敢直视仙帝，垂眸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

“仙帝，我来送火元草。”

话落，她却迟迟没有等到仙帝的答复。

卿娆见状，不由得抬起头，悄悄朝着他看去。

只一眼，她就僵在原地。

仙帝竟和她那凡间的夫君暮峪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眼前的仙帝多了一头墨发，面容更加清冷，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良久，仙帝清冷的嗓音传来。

“来，靠近本帝，让本帝看看。”

卿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眼前仙帝的脸和暮峪的脸慢慢重合，卿娆险些忍不住喊“夫君”。

仙帝抬手将火元草收起，随后一把将卿娆扯到怀里。

卿娆一时不察，反应过来后，她正坐在仙帝的怀里，身下一片火热。

她登时红了脸，不由得挣扎。

“仙帝！如有得罪还请责罚，请放了卿娆吧！”

然而，仙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竟直接抚上她身前。

“不愧是玉兔，当真柔软。”

“你这只小兔子甚是可爱，要不要留在本帝这里伺候？”

闻言，卿娆顾不得其他，仓皇起身。

“回仙帝，卿娆已有夫君，还望仙帝莫要为难卿娆。”

话落，卿娆慌忙离开凌霄殿，没有注意到仙帝晦暗的目光。

当她下凡回到金禅寺，已是亥时。

她推开禅房的门，暮峪还没回来。

卿娆走到灶房为暮峪熬药。

子时。

暮峪面色苍白推开禅房的门。

卿娆上前，为暮峪褪下僧袍，心疼的看着他。

看着暮峪那张和仙帝如出一辙的脸，卿娆终是没忍住，开口道。

“夫君，我今日看到一人，与你长的一模一样。”

暮峪闻言，薄唇轻启：“女娲鬼斧神工，人有相似很正常。”

话落，他重咳几声，脸色更加苍白。

卿娆赶忙将药碗递到暮峪面前。

暮峪却将其轻轻推开，缓缓开口。

“娘子，不必了，我已算出自己时日无多，十日后，便会圆寂。”

第3章

卿娆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重锤击中。

她颤声问：“怎会如此？夫君不是吃了金丹吗？”

暮峪重重咳嗽一声，声音沙哑无比。

“一切都是命数罢了，娘子切莫伤心。待我走后，你多保重，莫要太过牵挂。”

卿娆双目含泪，不停摇头否定这一切。

“夫君，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是散尽我一生修为，付出所有，我都要让你活下去。”

话落，卿娆攥住暮峪的衣襟，抬头吻了上去。

暮峪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将卿娆拉开，边咳边问。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我已时日无多，待我走后，你大可……”

“夫君！你错怪我了，我只是想用双修之法为你渡修为续命，并未有其他想法。”卿娆一脸认真。

暮峪见状，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后点头应下。

“那就有劳娘子了。”

说完，二人便移到床榻上。

卿娆褪去衣衫，只剩一件鸳鸯肚兜挂在身上。

暮峪见此只觉喉咙发紧，浑身如同火烧一般。

卿娆察觉出他的异样，面色一红。

“夫君，那我开始了。”

丝丝缕缕的仙气顺着卿娆的掌心，向暮峪的身体汇去。

一个时辰后，卿娆才放开手。

一切归于平静。

……

转眼九日便过去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

卿娆站在金禅寺的桂花树下，看到来金禅寺祈求姻缘的男女，和天上的鹊桥，心中一阵悲凉。

九世轮回，人便不复轮回。

这是暮峪的第九世，这世之后，暮峪便再无轮回。

牛郎织女每年还能见上一面，她和暮峪却再也见不到了。

九日来，卿娆为暮峪渡了自己不多的修为，找了无数的仙草，可仍不见暮峪有所好转。

眼看十日之期已到，卿娆只得前往广寒宫再次求助嫦娥。

广寒宫。

卿娆在宫外跪了一夜，才再次见到嫦娥。

“恳求仙子将卿娆的仙髓抽出，化为续命修为，卿娆要去救夫君。”

闻言，嫦娥柳眉皱起，怒道。

“卿娆，你真是糊涂了！凡人寿命区区几十载，你就算为他续命，又能续多少年？”

“你修炼万年才化作人形，追了那个凡人九世，他世世得病早死，九世来，你耗尽修为，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值得吗？”

卿娆垂眸一字一句回。

“仙子，这是暮峪的最后一世，我只想再和他待的久一点，还望仙子成全。”

嫦娥心底五味杂陈，良久，无奈开口。

“也罢。”

她挥手施法，将卿娆的仙髓一寸寸抽出。

仙髓每被抽离一寸，都伴随着深入魂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无情地搅动着卿娆的每一寸血肉，如万蚁噬心。

卿娆痛得几近昏厥。

一个时辰后，她的仙髓才被彻底的剥离。

仙髓在空中化作星光点点，落入卿娆的手中成为了普通的丹药。

嫦娥看着脸色苍白的卿娆，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卿娆，你修为尽失，现在又失了仙髓，寿命只剩不过百年了。”

“百年足够了，足够我与他共白头。”

卿娆拜谢嫦娥后，踉跄着走出广寒宫。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金禅寺。

今日，是暮峪的最后一日。

卿娆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走进寺中。

她就看到本该缠绵病榻的暮峪，此时正面色红润的站在桂花树下。

而天界的司命星君竟然站在他的身边。

“仙帝，您在凡间佯作凡人，体悟三界之时已至，何故仍未回归仙身？”

卿娆愣在原地。

仙帝！？

还未待她理清思绪，暮峪的声音响起。

“有只兔子一直缠着本帝，不胜其烦。”

“本帝需以凡身圆寂，断了她的情丝，子时过后再回九重天。”

第4章

“有只兔子一直缠着本帝，不胜其烦。”

“本帝需以凡身圆寂，断了她的情丝，子时过后再回九重天。”

卿娆的脑中回荡着暮峪的话，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此时，院中的两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司命星君见状，向暮峪行了一礼后，消失原地。

而暮峪看着卿娆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鲜血，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本帝索性和你说清楚，九世来你追随的暮峪就是本帝在凡间游历时幻出的一魂。”

自己九世追随之人，竟然只是仙帝的一魂？

卿娆不敢置信地走到暮峪面前，颤声道：“我不信……”

她找了暮峪，九世，前面八世两人次次阴差阳错没有在一起。

如今好不容易成婚在一起，他怎会骗自己？

暮峪薄唇轻启：“你只是本帝在凡尘的一段俗缘，如今俗缘已断，你切莫再纠缠本帝！”

尘缘已断！

切莫纠缠！

卿娆的心仿佛坠入冰窟。

她再也忍不住抓住暮峪的衣袂。

“暮峪，我找了你九生九世，每一世我都在救你，为此耗尽一生修为，今世我为了让你活的久一些，忍着蚀骨之痛抽仙髓为你续命，你怎能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如今只剩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暮峪打断。

“这都是你心甘情愿，本帝何时要你做这些？”

闻言，卿娆再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怨不得旁人。

暮峪没再看她，挥手之间消失在原地。

……

十日后。

广寒宫。

嫦娥看着面容惨白的卿娆，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你与仙帝的事，本仙已经知晓，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现在后悔吗？”

卿娆喉咙一哽，却仍旧摇头。

“不悔。”

“在不知他身份前，我是真心想与他共白头，怪只怪我自己看错了人。”

嫦娥看着现在卿娆的样子，不禁回想起万年前的自己。

同样的天真，同样的一意孤行。

她不忍再次开口。

“仙帝让你去凌霄殿伺候，本仙无法回绝，只得委屈你了。”

卿娆一愣，她不懂，明明十日前仙帝就说和自己情缘已尽，为何现在要让自己去伺候？

不好多问，她只能点头应下。

凌霄殿。

卿娆刚来到这里，就看到殿外桂花树下，暮峪正与玄朔神君下棋。

玄朔是上古最后一位真神，与仙帝暮峪是至交好友。

她还未走近，便听玄朔问暮峪。

“听闻仙帝在凡间游历九世，最后一世还和广寒宫仙子的玉兔成婚了。”

“如今魂归仙体，可曾想过给那小兔子一个名分？”

卿娆心里一紧。

半响，就听到暮峪言语之中都是轻蔑。

“你也说了她是只兔子，你觉得本帝会和一只兔子成婚吗？”

“她不过是本帝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有什么资格待在本帝身边。”

卿娆脸上血色褪尽，说不出话。

九世的尘缘，最终只换来暮峪消遣二字。

她僵在原地，直到三个时辰后，九重天夜幕降临，玄朔神君离开。

暮峪才看向她，叫她去往殿内伺候。

内殿。

暮峪坐在龙榻上，看着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