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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的照片、聊天、交互记录统统删了个干净。

　　就连婚礼vlog都被从源头粉碎。

　　离开倒计时第一天。

　　她叫了搬家公司来家里，清理掉她的东西。

　　工人们来来回回，屋子里越来越空。

　　“叮！”

　　周夕月的手机响了一声，周萱儿发来一张和墨辰的拥吻照。

　　她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第一次回应了周萱儿的挑衅。

　　【你很快就会得偿所愿了。】

　　周夕月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摆在茶几上。

　　回望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家，每个角落都有她和墨辰的回忆，但每个角落，也都被她清理。

　　墨辰，人不能既要又要。

　　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承受失去另一样的代价。

　　周夕月关上门，拖着行李箱离开她曾用心经营的家。

　　……

　　在机场酒店住下后，周夕月安稳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故意给墨辰发了消息：【你出差前说是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来？我现在就在机场外接你，给你一个惊喜。】

　　随后她等在机场的出口外，不到半小时，就看见墨辰匆匆从入口方向赶来。

　　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周夕月看了一眼就笑了：“昨晚没休息吗？你平常一丝不苟，今天怎么没打领带，连头发都没梳？”

　　他怕是刚从周萱儿的被窝里出来吧。

　　墨辰僵住，尴尬演戏：“昨晚是有点忙，你大早上来接我一定还没吃早餐吧？我们熟悉的那家馄饨店还在，去尝尝。”

　　周夕月同意。

　　到了店内，墨辰熟练点菜：“老板，两碗馄饨，不放香菜和辣椒。”

　　不吃辣的是周夕月，墨辰反而无辣不欢。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其实一直都很好。

　　如果他没有出轨，他们真的就是甜文小说的男女主，相爱相伴，美满一生。

　　周夕月看着墨辰，馄饨端上来后忽然提起往事。

　　“你还记得我们刚创业的时候吗？钱都投进了公司里，身无分文，下了飞机买一碗馄饨，你还要骗我已经吃过了。”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墨辰笑了起来，姿态慢慢放松。

　　“我本来想等你吃完喝汤的，结果……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夕月拿起小碗，像从前那样，把一碗馄饨一个、一个舀过去，分成两份，推到墨辰面前。

　　平静地回应：“是啊，你一直骗不了我。”

　　墨辰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只是握住她伸来的手安慰。

　　“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那种日子了。”

　　正说着，铃声响起。

　　墨辰看了周夕月一眼，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解释道：“抱歉，公司有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周夕月点点头，目光淡然温和。

　　她知道他要去哪儿，和什么人，做什么，但她没有挽留。

　　只是将那碗馄饨，端回了自己面前。

　　墨辰没多想，亲亲她的额头，转身匆匆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直到彻底不见，才垂着眼，舀起一颗馄饨送入口中，缓缓咀嚼。

　　许久，她搁下勺子，抽出纸巾擦擦嘴。

　　“可惜，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周夕月拿出手机，给墨辰发去最后一条消息：【墨辰，我不要你了。】

　　发完，她抽出手机卡掰断，扔进垃圾桶。

　　随后起身拉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再也没有回头。

　　墨辰。

　　再也不见。

第8章

　　周夕月不见了。

　　只留下一句——

　　【墨辰，我不要你了。】

　　和一封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墨辰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公司、医院、到处都找不到。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发抖，一股莫大的恐慌袭上心头，每一次心跳都像敲响的警钟。

　　“夕月，夕月你在哪里……”

　　“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求求你，接电话！”

　　他眉头紧锁，哆嗦着手，一次又一次点下拨出键。

　　可换来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尝试了无数次之后，墨辰的心理防线终于濒临崩溃，他看着前方拥挤的车道，双手用力砸向方向盘，大声鸣笛。

　　刺耳的声音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这股恐慌愈演愈烈。

　　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丝颤抖。

　　他一把抓起手机，点开微信，在唯一置顶的联系人对话框中输入一条条语音。

　　“夕月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1

　　“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让我找不到你的吗？”

　　“夕月，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今天是去医院换血的日子，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不能、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啊……”

　　“……夕月，别不要我，求你。”

　　墨辰把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额头很快就一片红肿。

　　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察觉到不对的。

　　从发现空白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想到，他就该留在周夕月身边，寸步不离。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找不到她了。

　　……

　　C国。

　　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周夕月有些疲惫。

　　大脑一阵眩晕，她扶着机场落地窗边的扶手，缓缓蹲下了身体。

　　忽然，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周夕月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九多、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一脸疼惜地看着她，说着一口正宗的C国话。

　　C国是靠近北极圈的一个小国家，有自己的语言，周夕月特地学习了一段时间。

　　她听出，这位老奶奶说的是——

　　“可爱的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嘛？”

　　见老奶奶误会，周夕月连忙扶着栏杆站起身，摆手解释。

　　“不是的女士，我已经成年了，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久违的爆笑。

　　“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周大女神到了C国，也会被当成小朋友啊！”

　　周夕月惊喜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闺蜜——方忆。

　　“小忆！”

　　她身材本就娇小，如今站在C国疗养院负责人身边，更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朋友。

　　见到她那一刻，周夕月满心的灰暗好像都被冲散了。

　　她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方忆拍着周夕月的后背，抿着唇扬起嘴角，呼出一口气，安慰道：“没事了夕月，都过去了，我们都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

　　周夕月眼眶一阵酸涩，脸上却露出笑容。

　　“是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9章

　　华国。

　　醉醺醺的墨辰坐在一地酒瓶中间。

　　他双眼呆滞失神，脸色通红，却还是机械地举起酒瓶对着自己灌下去。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整个家里，和周夕月有关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的。

　　手机里、电脑里，一张合照，一句对话都找不到。

　　周夕月仿佛人间蒸发，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咕咚”

　　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墨辰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忽然疯了似的爬过去，挥开积木，抓起离婚协议想要一把撕碎。

　　却在动作落下的那一刻顿住。

　　许久，他看着周夕月亲手写下的名字，把离婚协议抱在胸口，痛苦地跪地蜷缩。

　　这是周夕月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他苦笑着，呜咽出声：“夕月，你的心好狠……”

　　摇摇晃晃起身，步伐踉跄，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回卧室。

　　衣帽间、梳妆台、床品……

　　属于周夕月的一切，她用过的东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1

　　墨辰蜷缩在光秃秃的床上，连一丝周夕月的气味都闻不到。

　　酒意上头，他终于扛不住眩晕，昏睡过去。

　　梦里。

　　他仿佛回到了初遇周夕月的时候——

　　清大校园，新生报到的第一天。

　　周夕月就像是天生的女主角，带着光环，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墨辰见到她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个。

　　她生得好看，身材高挑，举止优雅，成绩好、有想法，看起来就像富贵人家养出的大小姐，和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同行。

　　让身为孤儿的他，望而却步。

　　可她不是，她的家世不仅普通，甚至说得上是凄苦。

　　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和外婆相依为命。

　　他想，他们是同一种人。

　　他开始去计算机系蹭课，暗自观察她的喜好。

　　听她和同行的朋友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出让大家开心的游戏。”

　　他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一次在图书馆借书，他开始正式走进她的视线，她以为那是一次偶遇，却不知道，他早有预谋。

　　他们渐渐熟络，她对他也有了好感。

　　一款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