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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一下就驱散了他头中的痛，就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了。

祁瑾年微微怔了怔：“佳霓？”

身后传来陈佳霓轻柔的声音：“我在，怎么样，还疼吗？”

祁瑾年摇摇头：“真奇怪，你帮我揉了两下就不疼了，刚才像是要裂开一样。”

陈佳霓轻笑：“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照顾那些病人没问题吗？”

“说说看，你刚才是因为什么事头疼？”

祁瑾年这才想起来头疼之前的事。

他握住陈佳霓的手，另一只手伸出去拿起桌上的手术安排书：“心脏外科现在只有几个实习生有时间做一助，但他们刚毕业，我担心心理素质不够，在手术台上会紧张。”

陈佳霓接过来看了眼，几秒后放下：“那我怎么样？”

祁瑾年转头看向她：“什么？”

“我来给你当一助。”陈佳霓笑笑，“虽然我也才刚转正，但我很想和你一起做手术，哪怕只是一助。”

祁瑾年愣住了。

却并不是因为这句话。

而是在陈佳霓说这句话时，他耳边响起了另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了和陈佳霓差不多的话。

她说：“我已经向主任申请了做你的一助，祁瑾年，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没关系，我愿意放弃主刀的机会。”

“我希望我们的每一场手术都是完美的。”

她是谁？

她给他的感觉好熟悉……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祁瑾年的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而这时身后的陈佳霓皱起眉，在脑海中不满地啧了一声：【别告诉我他又想起柯雪晴了。】

话音落下，一道毫无起伏的冰冷机械声响起：【是的，宿主。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柯雪晴也说过差不多的。】

【而且她比你说得更真诚。】

陈佳霓面色阴沉下来：【还真是麻烦。】

第16章

看着面前祁瑾年又有头疼的预兆，陈佳霓心中烦躁。

却还是再次伸手帮他揉了揉，并让系统再次给祁瑾年消除脑海里柯雪晴的残影。

系统按照陈佳霓的命令实施，同时开口：【宿主，你给攻略对象使用“消除”的频率太快了，这样下去，他大脑会受损。】

陈佳霓不屑地哼了声：【受损了才更好掌控，不然他总想柯雪晴，我的好感度什么时候才能攒满？】

系统继续说：【如果攻略对象大脑受损，记忆错乱，到时候连宿主你也不记得，这次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陈佳霓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我现在不是说了吗？宿主，不要生气。】

陈佳霓真是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发泄都没有地方发泄。

这一会儿功夫，祁瑾年的头不再疼了。

但这两次折腾让他一时缓不过来，眼前还有些晕：“最近怎么总是头疼？我是不是该去脑科检查下。”

陈佳霓骤然顿住。

绝对不能让祁瑾年去脑科。

她只能让系统消除祁瑾年一个人对柯雪晴的记忆，但其他人都记得。

如果有谁无意间不小心提起柯雪晴，那祁瑾年想起柯雪晴的几率不就更大了？

陈佳霓压住心里的起伏：“不用，我看你就是没休息好，这几天都熬夜看病历，对每个病人都那么上心，这样辛苦能不头疼吗？”

“晚上好好睡，过几天就没事了。”

祁瑾年觉得或许真是这样，便点了点头：“听你的。”

这样听话的祁瑾年让陈佳霓很满意。

天之骄子，高岭之花，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拜倒在她的裙下？

祁瑾年也只能是她的，他是这个书世界里的男主，自己是女主。

那个柯雪晴，不过就是个命短的女配罢了，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争。

只是这好感度……

陈佳霓看着只有60刚过及格线的好感度，心里到底还是不满。

祁瑾年为什么就不能全心全意喜欢她一个人？

陈佳霓有些出神。

这时祁瑾年回眸喊了她一声：“佳霓，在想什么？”

陈佳霓猛然回神，仓促笑了笑：“啊……我在想，该怎么转科过来申请给你当一助，也不知道主任会不会同意。”

祁瑾年站起身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心，既然你愿意，我自然会去和主任那边说。”

陈佳霓笑着拥住他：“你真好。对了，已经到吃中饭的时间了，你还不饿吗？我都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祁瑾年垂眼征求她的意见。

她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松开彼此，但还牵着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去到食堂，不可避免地又被几个好事者调侃了片刻。

祁瑾年其实并不喜欢被人关注。

但因为他的优异，和长时间的孤傲高冷，众人才不免关注他一点。

当初祁瑾年和柯雪晴成双入对的出入，医院里的人就起哄过几次。

但柯雪晴认真地解释了，祁瑾年也说两人只是朋友，大家就没再起哄过。

后来陈佳霓来了，突然她就和祁瑾年走得格外近。

陈佳霓和医院里大部分人都关系不错。

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就是不喜欢她。

隔着几个桌，有人阴阳怪气道：“看见没，长久的陪伴到底还是抵不过新鲜感。”

“本以为祁医生是咱们医院最正经的那个，没想到放着柯医生那么好的人不要，要一个来路不明，虚假虚伪的女人。”

陈佳霓听见这些话，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但一抬眼，祁瑾年专注吃着饭，似乎一句也没听见。

她便也不好发作。

只在脑海中问：【能不能把那几个八婆的舌头给割了？】

系统非常认真地回答：【不能。】

陈佳霓真是恨死了，明明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怎么连这点特权都没有？

她用筷子狠狠戳了下米饭。

而就在这空当，一个别科的医生走过来，故意对祁瑾年问：“祁医生，柯医生还好吧？听说你前段时间天天去照顾柯医生，今天怎么没去？”

陈佳霓心里一个咯噔，猛然抬头看向了祁瑾年。

第17章

在那医生问完后，祁瑾年抬起头，眉心很明显皱在一起。

但还没出声，那医生就被另一个医生给拉走：“赶紧走了，就你话多！我告诉你，柯医生昨天就出院了，听说是没救了……”

后面的话伴随着两人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听不见了。

陈佳霓死死盯着那两人的背影，恨不能上去把他们的嘴给缝起来。

而这时祁瑾年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佳霓，柯医生……是谁？”

好在他问的这一声不大，没让别人听到，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陈佳霓有系统在身，也有底气。

于是面上很镇定：“是心脏外科以前的一个医生，前段时间柯医生病了，大家都去看过她，不要听那些人瞎说。”

她说完，祁瑾年脑海里便回忆起了相应的画面。

可他刚才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而那些画面在他眼前，总是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清，不太真实。

但看着眼前陈佳霓认真的神色，他又觉得她没必要骗自己，而且记忆总不会骗人吧。

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位柯医生还好吗？”

陈佳霓别开眼，低下头吃了一口菜：“她已经出院了。”

她只说出院，没说是因为康复了出院，还是快死了出院。

就算祁瑾年以后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柯雪晴的消息，她也可以说自己不了解。

但她不知道，祁瑾年从听到“柯医生”这三个字开始，心脏就很不对劲。

一下涨，一下又缩。

心跳好像加快了，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疼。

柯医生……心脏外科的柯医生？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她的脸了？

祁瑾年按捺不动，装作无事地和陈佳霓吃完了饭。

而后他回到心脏外科，在医师介绍墙上一一看过。

可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一个姓柯的医生。

这时恰好路过一个护士，祁瑾年叫住她，正想问一句：“等等，这上面怎么没有……”

话没说完，另一个护士从走廊那头的病房里跑了出来。

“祁医生不好了，2087床的病人心脏病犯了！”

祁瑾年顿时严肃起来。

他脑海里迅速显示出了2087床病人的病历，意识到事态严重，他立刻吩咐：“马上准备手术室，小林小吴，还有柯——”

话音戛然而止。

柯……什么？

那个名字就在他嘴边，马上就要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