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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自己对秦芫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看陆西洲不爽罢了。

一副冷清做派，却总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而自己，却只能活在暗处，白天他是纨绔的模样，夜里却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只为皇帝所命令的一把刀。

他做了不少腌臜的事，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本以为早就认命了，早就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见不得人，但不曾想内心向往光明的种子却是一直存在着。

只等着什么时候破土发芽。

“晋安，你接近秦芫是为何？”

陆西洲的话传来，程晋安在黑暗中无声一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晦暗诡谲。

“你不是很聪明吗？应当能猜的出来吧？”

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命令他呢？

程晋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没了交谈的心思，转身便离开了。

深夜。

程晋安一身夜行衣，身法轻盈地来到了秦芫书房的屋顶上。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怕是要惊得不行。

远近闻名的京城纨绔，居然有如此绝妙的轻功？

他面容冷漠，掀开了一块瓦片。

入目便是秦芫肃穆的脸，底下传来了秦芫的问话：“刘管家，陆西洲进宫为李清蓉洗清罪身的前一天，是不是来过府邸？”

第32章

刘管家微微弯腰回应：“是来过。”

秦芫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厉声道：“当日是谁值守？尽快把人找出来。”

这一怒，将刘管家吓到了，他何时见过主子如此动怒？

当下，他便说道：“我这就去问话，家主请息怒。”

说完，他缓缓退下。

秦芫沉着脸等待着，一刻钟后，刘管家回来了。

他的脸色微沉：“这个护卫在两年前便赎身离府了，如今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么巧？

秦芫心中一寒，瞬间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莫非，府里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这件事可大可小，今日能拦下信封，明日是不是就能拦下军中密信？

联想到陆西洲所说之事，秦芫心头埋上了一层阴霾。

老将军兵符失窃，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北梁国的质子，但他真有这个本事盗取兵符吗？

陆西洲的话再度浮现在耳边：“陛下想要兵权，最近会有动作。”

如今老将军将消息瞒着，但很快，就会瞒不住了。

到时候，皇帝会如何呢？

会因此治罪吗？

秦芫不敢想象，皇帝会对他们出手。

他们身为武将，世代忠良，最后竟会因为功高盖主被治罪？

那母亲和哥哥当真是战死吗？

一旦有了疑心，所有的一切都会发散开来。

秦芫闭了闭眼，不再去深想，她害怕触碰到真相，也怕一直坚守的东西瓦解。

如今要做的便是一个字——

等！

屋顶上的程晋安静静看完全程，眼神闪烁一下，纵身一跃便离开了。

他来去自如，竟是无一人发现。

翌日。

老将军依旧在派兵搜寻，却一如所获。

秦芫的谣言渐渐息声，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了老将军府。

许是老将军也察觉到不对，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过多动作了。

京城又是一片祥和。

但内里却是百姓们看不到的风雨欲来。

而秦芫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日雷打不动的来皇宫教导小太子武艺。

这一日，秦芫如同往常一般准备出宫。

带路的太监突的停了下来，面色扭曲道：“秦侯，小人内急，能否在此地等候一下？”

秦芫点头：“去吧。”

话音一落，太监拔腿就跑。

看样子不像是假的，秦芫心想着，目光便看向了花园处的假山上。

此处僻静，倒是适合杀人埋尸。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秦芫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己是不是太过紧绷了。

正在这时，假山内部传来一阵声响。

秦芫目光一凌，扬声道：“谁在那里？”

声音停了一瞬，随即有人走动的声音传来，入目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身形修长，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头，面色有一抹不正常的殷红，显然是被人下了药。

秦芫心中一惊。

她认出了此人。

是北梁国的质子，单羡。

过了三年，他的相貌比少年时更加惊艳了。

单羡喘了一口粗气，眸子里却是毫无情欲，只静静看着秦芫，沉沉道：“这位娘子，能否搭救一二？”

秦芫抿了抿唇，在救与不救之间盘旋。

这个人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秦芫缓缓出声：“我可以救你，但有条件。”

第33章

单羡眼也不眨地就应下了：“我答应你。”

见此人如此爽快，秦芫扯了扯嘴角，从衣袖处取出一个瓶子。

里面装着解毒丸，可解百毒。

她扬手一抛：“接着。”

单羡一把接过，打开吞下一颗药丸后，便盘坐在地准备运功调息。

秦芫凝神将人提到了假山内部。

单羡反应不及，一脸茫然的进了假山。

视线顿时昏暗起来，单羡顾不上说其他的了，赶忙运功调息。

一刻钟后，秦芫看着他的脸从殷红慢慢转变为白净。

药效已处。

看单羡缓缓睁眼，秦芫便直入主题：“你怎么会被下药？”

闻言，单羡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迟疑许久，他才咬牙切齿：“七皇子喜好南风，屡次威胁我委身于他，见我不应，便下药……”

说到这里，他几乎要将唇咬破了。

秦芫紧皱眉头，这断袖之癖她略有耳闻，这属于个人的事情，她不会多说什么。

但强迫于人却是令她所不耻。

喜欢一个人，是倾尽所有，绝不是强逼他人。

秦芫安慰他：“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若他再喊你去献艺就去找陛下告状。”

“若是陛下知道皇子喜爱南风，定会大怒。”

单羡苦笑：“秦娘子，我是一介质子，陛下怎会为我做主呢？”

话糙理不糙。

人心终究是偏的，秦芫静默一瞬，没在多问什么。

气氛一下子寂静下来。

单羡抬眸看了一眼秦芫，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随即咬牙道：“秦娘子，可否与在下婚配？”

此话一出，秦芫惊讶不已：“你说什么？”

单羡跪了下来，仰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整个人很是温顺。

“求秦娘子救我。”

说着，他咳了一个头，砸在地上格外的重。

秦芫上下打量了一翻单羡，拧眉道：“我就算要救你，也不可能搭上我自己的一辈子。”

单羡身子颤了一下，缓缓抬头，露出被砸得发红的额头。

他笑的艰难，干涩的话语缓缓吐出：“是我冒昧了。”

“但是……”

秦芫这般说着，单羡重新燃起了希望，静静等待着秦芫的说下去。

“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可以让你免受七皇子胁迫之灾。”

单羡乖顺点头：“是，一定尽我所能。”

秦芫将人带出了皇宫，一路赶往秦府后，冲他说道：“今后我便聘请你为府中乐师，我会向陛下说清楚的。”

单羡抿唇一笑，这一笑宛如蛊惑人心的妖，特别是那颗泪痣，慌得人心一跳一跳的。

秦芫抿了抿唇，内心暗叹。

生得这般妖孽，难怪七皇子会看上他。

有时候，太过美了反而容易遭人忌惮。

安顿好单羡后，次日，秦芫便去了皇宫面见陛下。

皇帝一如既往的问候着她的生活，秦芫一一回应。

这样的陛下，仁慈英明。

让秦芫无法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寒心之事。

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他是帝王，在他眼中，权势才是一切。

两人唠家常一般聊了几句，秦芫才切入主题：“陛下，我有一事求您责罚。”

皇帝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哦，何事？”

秦芫立刻跪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