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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冷临川深眸闪过一道暗芒，但很快就掩过。

他记得古籍上写着，还魂之人会忘记前尘往事，所以现在的叶筝就如一张白纸。

未来还长，他还有很多时间将她留在身边。

掩下思绪，他倒了杯茶，推了过去：“坐吧，今晚有烟花，陪孤看看。”

叶筝有几分迟疑：“臣女的朋友还在楼下等，恐怕……”

她话未完，冷临川放下茶杯，侧目吩咐近旁的暗卫首领：“初七，去请宋小姐上来一同来赏烟花。”

第十八章

叶筝瞬间石化，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硬生生坐了下来。

宋沁柒很快也被请了上来，在看到冷临川时，也是诚惶诚恐的挨着叶筝坐了下来。

亥时，夜空中第一声爆竹炸响。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嘭！嘭！嘭！”

漫天流光华彩，点缀夜空，映照在叶筝眼里灿若星河。

楼下，人潮汹涌。

冷临川不动声色喝着茶，余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烟花整整燃放了一个时辰。

叶筝和宋沁柒同时告别冷临川，下楼回了马车。

回到马车上时，宋沁柒才得以松了口气，连忙喝了口车上备好的茶水压惊。

“今天这运气怎么这么背啊，竟然会碰到圣上。”

在冷临川还是帝师时，心悦他的世家小姐便不计其数。

可反观宋沁柒，却是满脸不悦。

叶筝不禁有些意外：“你讨厌他吗？”

宋沁柒闻声抬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又靠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称不上讨厌，只是觉得陛下太过薄情了些。”

“之前城中都传陛下宠爱曲白裳，早早下旨封后，可如今，却是半点风声都没了。”

叶筝微惊，冷临川竟然还没娶曲白裳？

宋沁柒没注意她的神情变化，只继续神秘说着：“我还听说，陛下其实真正爱的另有其人。”

“谁？”叶筝问。

宋沁柒贴近她的耳畔，缓缓吐出一个人名。

“大晋第一女将军，叶筝。”

叶筝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定声否认：“不可能。”

冷临川会喜欢天底下任何女子，但这个女子绝不可能是她。

宋沁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世间最难断言的便是情情爱爱，你又不是当事人，怎会知道他们的纠葛。”

叶筝沉默的坐在一边，没有接话。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在帘外出声：“小姐，府门到了。”

叶筝跟宋沁柒作别后，便下了马车。

梨院。

回房后，叶筝就看到莲心正在铺床。

望着那抹背影，她轻声呼唤：“莲心，不用忙活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莲心闻声，惊喜转过头，忙迎上来：“小姐，你回来了！”

叶筝点了点头，拉着莲心就坐在了窗边，旁敲侧击的出声。

“我近日很多事情记的模糊，再过段时间就是秋宴了，你跟我讲讲我接触的那些人。”

莲心也不多疑，一五一十开始件件解释起来。

夜深，屋内灯火明亮，传出小声的说话声。

……

接下来的半月里，叶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专心一致在锻炼自己的体力。

转眼，便到了秋宴这天。

天气渐寒，叶筝裹着披风，身边带着莲心。

临别前，白父慈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此次是你初入皇宫，万事要谨言慎行，要是受人欺负也别忍，还有阿爹在呢。”

叶筝心头不由一暖，定定点了点头。

白夫人也走上来，为她整理了下披风，叮嘱道：“皇宫森严，少言少行，不要为白家招惹祸事。”

叶筝默默应声，转身上了马车。

一小队随行队伍，缓缓从白府离开，驶向皇宫。

第十九章

马车只能抵达宫门外，所以剩下的路，叶筝都是跟着小黄门走进去。

走到熟悉的御道上，每一步于她而言又刺又痛。

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了皇宫校场。

今日的秋宴，便是再此举行。

叶筝到时，观众席上已坐了多位衣着华丽的皇孙贵女。

放眼望去，满是珠光宝玉。

叶筝的位置靠边，离高台有段距离，她倒是很满意。

落席后不久，一道熟悉的倩影便从前边离席，坐到了她的身旁。

叶筝看向来人，眼前亮了亮：“柒柒，你怎么来了？”

宋沁柒今日换了身紫色襦裙，但贵气不减：“那堆女子叽叽喳喳，吵的耳疼，还是你这好，图个清净。”

上京小姐中，也是有鄙视链的。

比如这会儿，叶筝跟宋沁柒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插话进来。

“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前几日为了沈家公子跳河，差点溺死的白三小姐吗？”那人阴阳怪气的声音直指叶筝。

叶筝闻言，秀眉微皱。

莲心跟她说过，全上京中，与她最水火不容的便是李家嫡女李书念。

此人说话刻薄，每每见面，都会故意羞辱她。

说来也是可笑，曾经李文还只是她手下的一个副将，如今，他的女儿却被养的嚣张跋扈。

叶筝扫了眼那说话的女子，心里就断定这就是李书念。

她的确不擅长这些小姐之间的社交，但也不会任人欺负。

她侧目找宋沁柒问：“柒柒，你可听到这大庭广众之下，竟有人不识半点礼数乱吠？”

宋沁柒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嘴笑不拢的接话：“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李书念听她们将自己比喻成狗，脸顿时气红，横眉直瞪叶筝：“白姝姬，你今天给我等着！”

叶筝也不理她，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不多时，冷临川带着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走了过来。

叶筝随着众人一起起身，朝拜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头虽抵着，但余光可以清楚看到冷临川身旁还跟着曲白裳。

两人衣服相配，相得映彰。

心里压的发闷，她低下头，正准备换口气。

却看到冷临川深邃冷冽的视线看了过来，直直与她对上。

那一瞬，她呼吸几近停止。

可等她想要看清他眼里的情绪时，冷临川又收回了目光，语气肃然的扔下一声：“平身。”

人员到齐后，这场秋宴，便在一声战鼓下，拉开了序幕。

台下的马场上，世家青年聚集，个个神采奕奕的骑在马上。

叶筝看着他们在马场上，肆意骑马的模样，有一瞬的恍惚。

曾经，在抗辽时，她也曾那么自由自在。

失神间，上半场已经比完。

叶筝正收回视线，耳边却听到李书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陛下，臣女看的不尽兴，固有一事相求。”

叶筝循声望去，眼皮不安的跳了下。

冷临川淡淡拂袖：“说。”

李书念装模作样的站直：“臣女想与白家三小姐白姝姬比场赛马。”

此话一出，女眷席位静止一瞬。

谁人不知白三小姐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别说赛马，怕是连马都爬不上去。

隔着人海，冷临川的视线看了过来：“白三小姐意下如何呢？”

叶筝瞥到贵女们脸上的讥笑，以及李书念脸上势在必得的得意。

推辞的话在这一刻全部咽下，她直直对上冷临川的目光，一字一顿：“臣女，愿意和李小姐比一场。”

第二十章

叶筝的话，让在场人皆是一愣。

连宋沁柒都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裙角，目光示意她不要冲动。

但叶筝却给了她放心的眼神，坦然出列。

“那好，孤允了。”

冷临川发话，叶筝有抬头出声：“陛下，臣女也有一求。”

“你说。”

“赛马输的人，打扫皇宫如厕一天。”

冷临川唇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允了。”

叶筝和李书念一左一右分别准备下去牵好马匹。

在擦肩而过时，李书念冲她阴恻恻一笑：“白姝姬，忘了告诉你，我阿兄就是负责秋宴上的马，你的那匹可是西域刚进贡的烈马，性子野的很，你可要小心这条小命了。”

叶筝面色平静，丝毫不惧：“是吗？我这人也有个爱好，平时就喜欢训马，性子越野，我越喜欢。”

没过多久，两人各自到马前。

万众瞩目下，叶筝一个漂亮翻身，带着一阵香风，再等众人看时，她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马上，手握缰绳。

众人始料未及，那烈马受惊，顿时仰天长嘶鸣一声，抬脚跃起。

“姝姬！”宋沁柒惊的大喊。

冷临川沉寂的目色微变，但转瞬即逝。

台上的人面色各异，场下叶筝不慌不忙，一手拽紧缰绳，一手抓住了马脖子上的鬃毛。

她抓的很紧，任马怎么挣扎都不会挣开。

借着这空荡，她顺势摸向马耳，嘀嘀咕咕说了一串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是，那原本受惊躁动的烈马，不再挣扎，跃起的前蹄也放了下来。

李书念瞧见，气不大一顿来，狠狠收起马鞭，就从起点线跑出。

叶筝唇角抬起微微弧度，扬起手上精细的马鞭，一拍马屁股，扬尘而去。

“嗒嗒嗒——”

错乱的马蹄声，在跑道上回荡。

两匹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