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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发言充斥在许昕言耳边，她的脚步就此停下。

靳星翰也随之驻足，便看见面前几步远的人转过身来，将他抓了个正着。

身侧，围观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校花竟然回头了！我赶上了最热的吃瓜现场！】

【好紧张，总感觉校花要对校草说扎心的话了，不要啊！我嗑的CP！】

【有没有放风看着教导主任的啊，这万一校草告白成功岂不是立马被抓早恋了？】

各种猜测的声音传来，靳星翰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他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许昕言的脸，便见那张浅色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一句话。

“靳星翰，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31章

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让靳星翰的心脏狂跳起来，围观的人群里也响起了惊呼声。

她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冒出来的话却像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跳一样。

靳星翰读不懂她的情绪，只觉得嗓子发紧。

他知道，现在承认了喜欢只会被许昕言拒绝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了沉默。

许昕言第一次见到靳星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印象里他就没有怕过什么。

原来……他也会因为什么而心又顾虑吗？

心里荡起一丝异样的波澜，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

“我不管你近半个月的行为是因为什么，我今天都必须和你说清楚。”

“你做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它甚至影响到了我的学习和生活。”

“如果你是因为喜欢我，那我要说的是，我不会喜欢一个比我差的人。”

这是回到过去后许昕言第一次和他说这么长一段话。

靳星翰感觉这段话像是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里，靳星翰狠过落魄过，却从来没人说过他差。

更何况是深爱他的许昕言。

他本应该生气，可是在这一刻，他看着那双眼睛竟然没有反驳。

“好，我知道了。”

“以后我不会打扰到你，我会让你改变今天对我的看法。”

他心里那点不服气被她挑起来，靳星翰就此止步，眸光中猝然窜起一簇火光。

这模样和许昕言记忆里那个少年重合，带着不服输的傲气。

她的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她给忽视了，但那感觉一闪而过快得她几乎抓不住。

“那我就先走了，新同桌请多指教，祝你晚安。”

靳星翰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脸上却还是看不到半点狼狈。

他抬手挥了挥，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气势在不经意间露出来总给人一种超出这个年龄的从容。

周遭的人还在为他的举动而吸气惊呼，许昕言却察觉到了那丝怪异的来源。

少年的靳星翰是高傲的，他随心所欲像一只不被束缚的鹰。

但说实话，他的脾气是不算好的，容易被激怒容易接受挑衅天不怕地不怕。

刚刚的话要是换做曾经的靳星翰，一定会说。

【差？你对我的认知偏得离谱。】

【下一场考试，我就会超过你的，到时候我要把你这句话还给你。】

不论如何，他是一定会挑衅回去的。

可现在这个靳星翰却给她一种割裂的感觉，他不像记忆里那个少年。

更像是……她死后见到的那个懂得脆弱害怕失去的靳星翰……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已经避开了那个关键的节点，她和靳星翰的关系依然变得很“近”。

而且，不论是早餐还是准备好的礼物，都是她曾经喜欢的东西。

这些共同的回忆只有以前的靳星翰知道。

所以，靳星翰也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许昕言的心绪有些混乱，待在宿舍里的时候连书都看不下去。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靳星翰在说完今天晚上的话之后，不论在学习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都做出了十分亮眼的成绩。

他对许昕言的纠缠由之前的明面上转为了更细节的保护，处处温柔像是无处不在包容在她身边的水流，她推不开避之不及。

渐渐的，她也沦陷，她以为这一辈子她可以和靳星翰走到最后。

可是，在圣洁美丽的教堂里，当神父问他。

“帅气的新郎靳星翰先生，您愿意娶许昕言小姐为妻，一辈子爱她照顾她，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都对她始终如一，不离不弃吗？”

他的脸上的笑容却变了，变得轻蔑而又不屑。

“她不过是给我暖床的工具，怎么配得上我的身份？”

熟悉的话像一把刀刺入许昕言的心脏，她猛然惊醒！

第32章

许昕言大口大口的呼吸，如同溺水的人接触到空气，心脏跳得飞快。

她缓了好几分钟才从这个无比真实的噩梦里抽身出来。

这个梦像是一个什么预兆，向她展示了未来的一种可能。

靳星翰对她来说太特别了，如果真的和梦里说预示的那样，温柔细心有耐心的靳星翰。

许昕言是否会和梦里的自己一样，再度选择他？

她自己也无法确定了。

但是这个选择导致的，显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许昕言蜷缩着手指，曾经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掠过，无声地劝说她看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起自己在计划表上写的，争取报送名额，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许昕言。

飘忽的心便在此刻落地，新的一天再度来临。

自从那天晚上和靳星翰说过后，靳星翰果然没有再打扰过她。

即使是换了位置成了她的同桌，他也没有再做过任何让人误会的事。

他们像是两个暗中较劲的人，所有的考试，第一他们轮流坐。

这样的场景是许昕言想看到的，她的担心的纠缠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靳星翰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好，他会时不时来找她说话，却不再和之前一样。

“你前两天做的几何体我有了更便捷的解题方法，要不要听听看？”

“长乐街那家书店里上新了一套卷子，要我给你带吗？”

“听说你在找多里安格雷的自画像的全英文版，我刚好收集了一本。”

诸如此类的话，全都是和她的需要有关，从不越界。

和他的交流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寥寥几句，许昕言没有忘记自己内心坚持的东西。

但是她同样欣赏靳星翰的优秀，他的见识、他的博闻、他看问题的不同角度。

成功，从来就不是屏除他人优点的闭门造车，许昕言很乐意保持他们在学习上的交流。

可是，后来靳星翰和她的话题逐渐关联了生活。

“校外开了一家甜品店，味道还不错，我给你带了一份。”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题是做不完的，熬夜也不要太晚，还要记得吃早饭。”

他的关心细致入微，许昕言也渐渐适应了他们之间像同学像朋友一样的关系。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许昕言也必须离开学校回到家里。

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母亲就会定期打一点钱给她算是对她的弥补。

而父亲因为赌博被抓，判了三年，这期间都不会再出现。

一月底的天，京市的上空已经飘起雪，室外呵气成霜。

许昕言拖着东西往家里走，行李箱和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而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和雪—-^ ^—-一样悄无声息。

她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只是低头看着路防止自己摔倒。

路过回家路上必须经过的那个巷口时，许昕言的面前多了几双鞋子。

“你就是许建成的女儿，许昕言？”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落在这片寂静中，许昕言抬头对上了一张带着刀疤的脸。

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