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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一次，我妹妹的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大家视频中看到的，是顾舒染试图阻拦我妹妹，只是……她没能抓住时微。”

　　“我作为时微的哥哥，比任何人都心痛她的离世。”

　　“但是舒染和时微作为好朋友，亲眼看到时微坠楼，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伤害。”

　　陆知言平时话不多，除了在公司开会说项目以外，其他时候的言语都很简洁。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连续说这么多话。

　　“所以我在这里请大家尊重事情真相，不要歪曲事实，不要随便的去网暴一个无辜的人。”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纷纷附和。

　　【支持！尊重真相！】

　　【拒绝网暴！拒绝歪曲事实！】

　　【感觉现在网络上真真假假太难分辨了，有些营销号为了流量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心痛啊，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估计她也很难受吧。】

　　……

　　现在的记者们也纷纷点头。

　　可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陆知言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其次，真正被校园霸凌的人，是顾舒染！”

　　陆知言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他将一份文件拿出来，几十张打印出来的纸。

　　每一张上面都是过去周佳文带着那些人霸凌顾舒染的照片，甚至还有顾舒染身上的伤痕放大的照片。

　　“我和舒染大学时代是恋人，她在学校里面遭受了长达两年多近三年的霸凌，被孤立、被针对、被羞辱，到最后，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作为她的男朋友，我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还伤害了她，这件事，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今天，我召开这个记者发布会，不仅仅是要替她澄清，更是要向她忏悔……”

　　抓到猛料，记者们的镜头都推得更近了一些，甚至给到那些纸张特写。

　　直播间的人又炸了。

　　【完了，我之前还骂了她，我现在觉得我自己不是人……】

　　【楼上的，我也是，我现在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感觉我和那些霸凌她的人，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弹幕和评论层出不穷。

　　这下，连在场的记者都无法保持淡定了，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记者会。

　　却没想到陆知言坐下来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说出来的每一句话的信息量都极大。

　　比那些明星的八卦有价值多了……

　　更有一些积极的记者，一边听一边记录重要信息，准备回去展开写一写相关的文章。

　　把这次记者会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这时，有一位女记者站了出来。

　　“能不能请问一下陆总，顾舒染顾小姐现在在哪里呢？”

　　“刚刚您提到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她还好吗？”

　　陆知言的手缓缓收紧，心口处又开始涌上尖锐的疼痛。

　　而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第28章

　　门被大力推开，周佳文狼狈的冲了进来。

　　她快步冲到陆知言的面前，一把将桌上的话筒掀倒在地，甚至拿起桌上的水瓶朝着摄像机砸去。

　　“不许拍！”

　　“不准拍！事情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就是个霸凌者！”

　　周佳文在记者会现场发疯，不仅将桌上能扔的东西全部都扔了，更是一把揪住陆知言的手臂。

　　她看着陆知言，眼中都是疯狂。

　　“陆知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前一天周佳文在被警方抓走之后，就被周家取保候审了。

　　绑架这件事可大可小，更何况陆知言的态度摆在那里。

　　为了不影响和陆家的合作，也为了不影响周家的声誉，周佳文的父母把她关在家里面，不让她出来。

　　但周佳文看到陆知言要召开记者会的消息，还是猜到了陆知言是要对这件事进行解释，要为顾舒染发声。

　　所以立刻便联系了一个记者。

　　周佳文安排那个人在记者会上提出那么尖锐的问题。

　　就是想要提醒陆知言，如果当年的事情曝光，会对他的公司产生影响。

　　可她没有想到，陆知言不仅不在乎，甚至还立刻还让人把那个记者拖了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帮顾舒染澄清了之前的所有事，还把顾舒染被霸凌的事情公之于众……

　　明明当初霸凌顾舒染的事情，陆知言自己也是知情的。

　　即便他没有参与，但如果警方真的调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周佳文不敢相信，陆知言宁愿毁掉自己，也要帮顾舒染说话。

　　她不甘心……

　　她和陆知言青梅竹马，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努力了这么多年，可陆知言还是不爱她。

　　所以她从家里面逃了出来，来到了记者会现场。

　　现在的周佳文，满脸疯狂。

　　眼中有着浓浓的挫败与绝望，脸上完全不见之前的得意与张扬。

　　陆知言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保安将周佳文控制起来。

　　“周佳文，这里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把她带出去！”

　　周佳文被保安带了出去，陆知言对着镜头认真道：“舒染……她还在心理治疗，希望大家不要打扰她。”

　　因为周佳文的捣乱，记者会不得不提前结束。

　　不过该说的一切，陆知言都说了。

　　……

　　医院。

　　顾舒染坐在诊疗室里，对面是最后一位心理医生。

　　前一天，从A大的仓库被救出来后。

　　谈修白看到她结束了和陆知言的对话，便立刻带着顾舒染回到了医院。

　　起初的时候，顾舒染十分平静，甚至看起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情绪也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可是回到了医院后，她便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昨天晚上……

　　顾舒染休息之前，谈修白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到病房去看她的情况。

　　就在谈修白以为她还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顾舒染却忽然开口。

　　她眼神真诚：“谈医生，谢谢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你，我很有可能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今天在学校，周佳文那样对我的时候，就像是以前的那些事重新再上演一遍。”

　　“曾经觉得过不去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29章

　　谈修白看着面前的女孩，因为她的病，顾舒染比两年前被霸凌的时候还要瘦。

　　五官姣好的一张脸常年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谈修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说完这些话，顾舒染忽然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些自残的伤痕，扯了扯嘴角。

　　“谈医生，这两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啊。”

　　“你明天能重新给我诊断一下吗，我觉得，我心里的负担……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所以便有了今天的这场诊断。

　　除了谈修白和他团队里面的几位医生外，陆知言找来的那几位相当厉害的心理学医生也来了。

　　其中有两位和谈修白认识，还曾经有过学术交流。

　　结束了和最后一位心理医生的对话，顾舒染一个人在治疗室里面坐了许久。

　　周围的很多东西她都十分熟悉。

　　沙盘、画纸、催眠的用具以及其他一些心理治疗的工具，这两年她接触过很多次。

　　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抗拒治疗，抗拒与人的接触。

　　曾经有一次臆想症发作，她把谈修白当成是霸凌她的人，不仅扇了谈修白一耳光，还把他手中的药给扔了。

　　现在想想，其实她这两年活得就像是一个疯子。

　　人不人，鬼不鬼。

　　诊疗室的门被推开，谈修白站在门口，看着顾舒染乖乖坐在那里的样子，他心头涌上一阵细密的疼。

　　“舒染，我们今天不住医院，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顾舒染转头看向他，朝着他点了点头。

　　谈修白带着顾舒染来到了海城郊区的一个度假山庄，这里风景秀丽，依山傍水。

　　他没有提到重新诊断的结果，而是把顾舒染当成一个正常人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