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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法忘记、也不可磨灭的伤害。

　　第二天，快到厂里下班的时间，许听雪已经等在了机械修配厂门口。

　　程江野的工友远远的看见了许听雪的身影，打趣道：“程工，许老师来找你了，看来你们两要成了啊？”

　　“一边去。”

　　程江野面色严肃：“别乱说话，女同志和我们男人不一样。”

　　说完，程江野快步朝着许听雪的方向走去。

　　除了李铭以外，这里没有其他人知道程江野和许听雪曾经处过对象的事。

　　所以大家看到程江野隔三岔五就去找许听雪，都以为程江野在追求许听雪。

　　“听雪，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虽然在许听雪迷路之前，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基本都是程江野主动去找她。

　　像这样，她直接来厂里找他的时候，几乎没有。

　　所以程江野看到许听雪出现，心里很高兴。

　　“想和你聊聊。”

　　许听雪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把围巾拉得高高的，只露出了半张脸在外面，看上去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程江野点点头：“你身体刚好没两天，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会吧。”

　　许听雪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没事儿，而且这也没下雪了，在街上走走吧。”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程江野也快步跟了上去。

　　“程江野，上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都没法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说到这里，许听雪停下脚步：“可就算你救了我，我也……”

　　还不等他说完，程江野就点点头：“我明白的，听雪，你不用说得那么清楚。”

　　“那是生死关头的大事，我救你是应该的，和别的事情都无关。”

　　程江野认真的看着她：“你不用想那么多，真的。”

　　“你现在还愿意把我当朋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第31章

　　程江野说的是实话，之前许听雪对他冷言冷语的时候，他觉得十分难受。

　　现在她还愿意把他当成朋友，能够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他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当初，是他做得不对在先。

　　许听雪看看程江野半晌，确认程江野是认真的，才骤然松了口气。

　　她很感激程江野，打心眼里感激。

　　但她现阶段是真的没有任何处对象的想法，所以也不想让他有什么期望。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没有期望，才不会失望。

　　所以许听雪想和他把话说清楚，说明白。

　　程江野上前两步，和许听雪并肩往前走：“以前这几年，你为我做了很多。”

　　“听雪，是我要谢谢你。”

　　许听雪笑了笑。

　　程江野又说：“我知道你心中有大爱，也知道你学这么多知识，为的不只是嫁人生孩子。”

　　“所以我支持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许听雪想起那些坐在教室里的学生，想起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心中也涌上一股力量。

　　无论这片土地现在多么的贫瘠，以后都一定会一点点变好的。

　　她点点头：“谢谢。”

　　两个人一起在街上逛了会儿，又吃了顿饭。

　　程江野把许听雪送到学校门口，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润肤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了出来。

　　“听雪，前段日子李铭媳妇给他寄东西，我让她给你寄了盒这个。”

　　许听雪看着他掌心的润肤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她来之前就知道西藏干燥，也带了润肤膏，但是很快就抹完了。

　　最近天气又冷风又大，脸都有些发疼，许听雪正愁不知道上哪买。

　　有些买不着的东西，张老师也会托葛正青一起带。

　　但自打葛正青和许听雪表明心意后，许听雪就没再让他带过东西。

　　她对人家没那个意思，也不想在给人家错误的感觉。

　　“拿着吧。”

　　许听雪一直没有回答，也没有伸手接，程江野再次开口了。

　　“咱们俩处了那么久，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好东西，你就当我是向你赔罪的。”

　　“快拿着，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这个。”

　　许听雪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过。

　　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塞进程江野手中：“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程江野看着手里的钱，有些哭笑不得。

　　但笑了过后，还是点头：“行，你要是快用完了就和我说，我托李铭媳妇再寄点来。”

　　许听雪攥紧了润肤膏，和程江野告别之后回了学校。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离春节越来越近了。

　　这天是小年，机械修配厂里举办盛大的小年夜联欢会。

　　市八中离机械修配厂距离不算很远，所以厂里的活动负责人热情的邀请了许听雪她们这几位来支教的老师一起参加。

　　许听雪喜欢安静，对这种热闹活动不太感兴趣。

　　原本她不打算去的，但张老师对她说道：“去吧去吧，今天可是小年，一起去热闹热闹。”

　　“再说了，你看学校里，孩子们放假以来都没什么人气了，你一个人呆这里多冷清啊。”

　　“一块儿去玩玩嘛，还有节目看呢。”

第32章

　　许听雪这才裹上外套，和张老师挽着手出了门。

　　走出学校，许听雪才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很热闹。

　　最近这几天的天气很不错，地上的积雪也化了很多，趁着天气好，大家都忙着出来置办年货。

　　一路上，张老师买了好几样喜欢的小玩意。

　　到了机械修配厂，许听雪一眼便看到了程江野。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回来，程江野一早便爬起来收拾自己。

　　此刻，他站在远处朝着许听雪和张老师招手：“听雪，这里，这里有位置。”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大礼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空位置没有几个了。

　　听到有位置，张老师立刻把许听雪拽了过去：“谢谢程工。”

　　程江野从口袋里掏出瓜子花生递给两人：“你们来得晚了点，瓜子花生刚刚分完。”

　　“没关系，尝点就行了。”

　　许听雪接过瓜子花生，分给张老师一大半

　　厂里的联欢会按照流程进行，领导讲完话后才进入表演环节。

　　之前在滨江的时候，其实也有过这样的联欢会，但那时候许听雪都没有去参加。

　　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很快就被节目吸引了。

　　许听雪看节目，程江野就在一旁偷偷看她。

　　察觉到程江野的眼神，许听雪转头看向他，恰好对上程江野的眼神：“你不看表演吗？”

　　“看，看着呢。”

　　台上的几个女工人正在唱歌，十分有活力，连带着大礼堂里的欢呼声都大了很多。

　　被这样热闹的氛围感染，许听雪不由自主的更加高兴起来。

　　联欢会举办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三四点才结束。

　　几个支教的老师，连午饭都是在厂里吃的。

　　期间，程江野的目光一直落在许听雪身上，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他这样，李铭忍不住提醒：“你老盯着人家许老师，人会不自在的。”

　　“过几天就春节了，你要不邀请许老师她们和我们一起过节呗，反正大家也都回不去。”

　　“一起过节，至少没有那么冷清。”

　　听了李铭的话，程江野像是终于找到了话头，朝着许听雪走了过去。

　　“听雪，你们春节，要不要也来厂子里过。”

　　程江野指了指李铭：“咱们都是从滨江那边过来的，也都回不去，大家一起过节，也热闹些。”

　　许听雪还没说话，张老师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很快就点点头：“许老师，程工这个主意不错啊。”

　　没有得到许听雪的回应，程江野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对上程江野的眼神，许听雪点点头：“好啊。”

　　“那就一起过春节吧。”

　　春节那天，年味已经很浓了，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街头巷尾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大家互相说着祝福的话。

　　许听雪和几位老师在厂里和程江野他们一起吃完年夜饭后，又玩了会烟花爆竹。

　　虽然大家都身在异乡，但身边有着同行的伙伴，倒也不显得孤独。

　　看着许听雪手上拿着烟花玩得开心，看着她高兴放松的样子，程江野的心里也不由软了几分。

第33章

　　看着许听雪和大家玩得高兴。

　　程江野想，就这样就很好。

　　就算她现在不愿意和他处对象也没关系。

　　他只想就这样陪着她，看她开开心心的，就很好。

　　转眼，许听雪这批援藏教师已经在西藏呆了三年。

　　1977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