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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

苏柔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涂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苏柔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涂瑜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顾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苏柔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涂瑜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涂瑜蹙眉，下意识看向苏柔。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涂瑜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苏柔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顾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苏柔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涂瑜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苏柔，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柔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涂瑜，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涂瑜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苏柔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涂瑜：“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涂瑜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苏柔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涂瑜，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苏柔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涂瑜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苏柔，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苏柔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顾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涂瑜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苏柔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苏柔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第七章

林萧收到苏柔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苏柔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苏柔和涂瑜之间的事情，林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涂瑜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苏柔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林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苏柔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林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苏柔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苏柔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林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苏柔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林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苏柔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

涂瑜看着明显喝多了的苏柔，脸色难看。

他今天本来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

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苏柔。

涂瑜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苏柔终于认出了来人。

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涂瑜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都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

然后像刚看到苏柔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苏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林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

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涂瑜：“师哥……”

涂瑜皱了皱眉，对林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涂瑜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

他看向苏柔：“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

苏柔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涂瑜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深，涂瑜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苏柔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涂瑜，站住！”

然而，涂瑜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第八章

再也待不下去的苏柔拉着林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林萧忙将人搀住：“苏柔！”

“萧萧，刚才……对不起。”

苏柔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涂瑜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

林萧看着眼前的苏柔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涂瑜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涂瑜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涂瑜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柔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苏柔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苏柔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苏柔，你说什么？！”

涂瑜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苏柔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萧看到他，一把将苏柔护在身后：“涂瑜，你还有脸跟出来？”

涂瑜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苏柔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苏柔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涂瑜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林萧忙伸手阻止：“涂瑜，你发什么疯，你弄疼苏柔了！”

然而涂瑜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苏柔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涂瑜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涂瑜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苏柔：“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苏柔抬眼看着涂瑜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涂瑜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涂瑜。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苏柔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苏柔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涂瑜，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涂瑜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苏柔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涂瑜最后一丝耐力蒸发。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人甩进沙发，随即覆身而上——

第九章

苏柔手攥拳抵着他胸膛，声音都带上了颤：“放开！涂瑜你要干什么？”

男人只是扯掉领带，将她双手按在头顶：“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他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