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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仁你没事吧。”齐小峰虽然对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但在危急时刻他居然挺身而出，她却也为之动容，真心发问。

“竹月姐姐，你叫我全名了，不亏不亏，被你叫全名，说明有戏！哎呦哎呦。”

“你这张嘴是见不得我对你心软是吗？”

“果然是对我心软了，哈哈。”

齐小峰想着宋劲松刚才躲闪的眼神心底凄然，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真正让她凄然的是褚言临走时的那番话“你要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就最好消失！”

齐小峰再也无法忍受哭出声来。

“竹月姐姐别哭，我没事了，你看我。”说着他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笨重的身体跳得像一只公牛。

“我没事，回去吧。”

“竹月姐姐，我请你吃饭吧。”

齐小峰不想回去，她怕万一碰到李建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跟着他去了。

油焖茭白、西葫芦炒鸡蛋、炒山笋、蒸毛豆腐，李有仁点了几个素菜，笑盈盈地给齐小峰倒满茶水：“我见你在我家都挑素菜吃，我就给你点些特色的素菜。”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

“对美女姐姐我一向很细心。”

齐小峰将水杯靠近唇边，不禁又想起李建国的身世，也许自己真的应该选择离开他吧。褚言说得没错，他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嫁入豪门，她不配，她也从来没想过。

眼睛里噙满泪水。

“那个死胖子是谁呀？”

齐小峰看出来李有仁刚才是真的被打晕了，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她也不愿刻意隐瞒，便如实回答：“李建国他哥，褚言。”

“好家伙，兄弟俩合起伙来欺负你。我一会就跟我爸说，把他们撵出去。真是茅坑里跳远，过分了！”

“也不用，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欺负我了。”

“邻居家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

一时间两人不徐不疾地将菜肴送入口中，只听到餐具击打的声音。

“李有仁，今天谢谢你。”

“怎么突然开始肉麻了。是我对不住你才是，我爸确实，他，他想撮合我们俩，但我尊重你的意思，我看出来你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或者姐弟？或者，当然更好哈哈。”

李有仁买完单后便独自回去了，齐小峰借口想静一下，单独留在了餐厅。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李有仁哭喊的声音。

“女侠饶命，哎呦哎呦。”

“你个死胖子，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剜出来！”

“我就是多看了两眼，谁让你长得好看。”

“眼睛该挖，嘴倒挺甜。”

“地上打碎的东西我赔你，我赔你。”

另一个女性的声音，齐小峰更加熟悉。

她飞奔到门口：“熊沁雯！”

16.飞鸟

1.

“你就是为了这家伙，不接我电话的吗？”熊沁雯看了看齐小峰，又看了看狼狈的李有仁。说话的底气更足了几分，“我以为是个多帅的帅哥呢，没想到……”

“哪家伙？没想到什么？会不会说话啊。”李有仁听着她话里话外针对自己，也不愿服输。

“你把我的东西撞坏，你还有理啦！”熊沁雯画着精致的妆容，声音妩媚，身材凹凸有致，裙摆下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引得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好啦好啦都是自己人。”齐小峰见两人不依不饶，微笑着把熊沁雯拉开。

“自己人？果然重色轻友，他撞坏的可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齐小峰顺着熊沁雯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橙色的手提袋中，崩裂出莹莹剔透的玻璃碴，一阵迷离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就算李有仁再钢铁直男，爱马仕的橙色包装他还是认得：“不就一瓶香水嘛，我陪你就是了。”

“这是限定版，我特意从上海带来的，你们这小破乡村去哪里买！”

“蝌蚪身上纹青蛙，你秀你妈呀！”

“你天生属黄瓜，你欠拍。”

“好啦，你俩在这整歇后语大赛呢？”

一路上两人频频斗嘴，齐小峰在中间不断调节，直到进了民宿大门，李有仁才与二人分别。

秋田在院子里看着归来的齐小峰，乐得撒了欢，她也蹲下身子，让秋田放肆地舔着自己的双手。

许久没有见面的两人彻夜聊天。

齐小峰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熊沁雯毫不客气鸠占鹊巢，把自己的行李堆放在床上整理着。

“来吧，这么大的床睡我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要。”

熊沁雯上一次跟齐小峰见面应该是一年前的夏天，那时她刚失去她的第三份工作。

她大学选了齐小峰最喜欢的建筑学，入学后才后悔，骂骂咧咧地数落齐小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建筑学要上五年，毕业后眼睁睁看着同年级的四年制男神学长毕业离校错失良机。

毕业之后三年换了四份工作，第一份是建筑设计师，因为加班强度太大，与她闭月羞花的容貌不符而离职。

她始终觉得自己的盛世美颜不应该在办公室里浪费，当然客观来说，她容貌虽称不上“绝世”，但在化妆品的加持下，也可以称得上美女了。

第二份工作转而去做了房产销售经理，美其名曰体验生活，每天西装革履地接待各路老板。她坐着家里的加长林肯，父亲的司机亲自送她上下班，每次来到售楼处门口都有一种自己要买一栋楼的既视感。

第三份工作是因为她的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以“自己家房地产集团不干，非要去给别人打工”的理由，强行给她安排了一个总经理的位置。然而架空的职位，每天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像一只被关起来的飞鸟一般，还要面对比自己年长很多的员工，对自己点头哈腰的样子。

她实在受不了，于是跟家人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当天她和齐小峰两人去酒吧借酒浇愁，本来准备彻夜不归，结果天还没黑，她就和一个酒吧塔罗牌占卜师拥吻而出，留下齐小峰对影成三人。

自此一别便是一年。

“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分手了呗。”

“就是一年前那个酒吧算命先生吗？”

“人家是心理咨询师。”

“行，到底是把你心理给咨询了。”

“你呢？那个男人不是今天碰到那个愣头青吧。”熊沁雯在卫生间里卸妆，已经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一边折腾，一边扯着嗓子跟外面的齐小峰搭话。

齐小峰聊到自己，本来准备把李建国的事情对熊沁雯隐瞒，可是以她古灵精怪的性格，恐怕是隐瞒不住的，于是就把自己这一个月来的事情全盘讲给她听。

熊沁雯从卫生间门上探出头来，牙刷插在嘴里，满嘴泡沫：“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这么心动，我好好奇。”

“算了，我最怕应对那些达官显贵的家庭。”齐小峰心底无限悲伤，却幻化成一句风轻云淡的“算了”。

“怎么能算了？蝙蝠身上插鸡毛，他算什么鸟？凭什么欺负人，我们家竹月好欺负是吧。啊，一个臭养狗的。”

“人家也没欺负我，只是我觉得不合适罢了。”

“让他哥过来当众打你，这还没欺负，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齐小峰不想再讨论关于李建国的事情了，面前这个女人足以做出马上上楼找男人干架的事情。

褚言虽然话说得糙，但是句句在理，真正属于李建国的生活应该是荣华富贵，美人相伴。而自己如此平庸，身世平庸，容貌平庸，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绝对不可以。她心底也早已做好了打算，默默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

2.

天还没亮，双飞的候鸟已经忙着迁徙。

齐小峰叫醒熟睡中的熊沁雯，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去哪？让我再睡会。”

“带你去看世界瑜伽大赛